然而,杨柳青目光锐利,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真切分明。
只见赵婆子那枯瘦如柴的手,狠狠地掐着女子的皮肉,指甲都泛出了青白之色,女子吃痛,叫声愈发凄厉响亮,脸上的泪水肆意横流,在脏污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泪痕。
赵婆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安慰”的话:“小红,别怕,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来了这位大夫。这位大夫刚刚才帮前边儿老张家的媳妇看过,人家老张家的媳妇已经顺顺利利生了个大胖小子,健康得不得了!你也乖乖的,听话,让大夫给你看看,保准你也能给我们家添个大胖孙子。”
小红听着这些话,反应却更为剧烈,全身紧绷,每一根头发丝似乎都在诉说着她的不情愿,身体拼命地往角落里缩,仿佛那里才是她唯一的安全之地。
赵婶子此时已经彻底没了耐性,嘴角下撇,三角眼中满是阴鸷,恶狠狠地威胁道:“我把狗肾叫来了啊,你要是再不听话,到时候可有你好看的!看是你厉害,还是他力气大!”
这充满寒意的一句话刚出口,小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瞬间停止了挣扎,只是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赵婶子见状,三角眼周围的皮肤因放松而显得平滑了些,她回过头,脸上瞬间堆满了虚伪的笑,对着杨柳青谄媚地说道:“杨大夫,好了,您赶紧给瞧瞧吧。这媳妇,就是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杨柳青心中暗自思忖,这赵婆子和这村子里的人简直丧心病狂,竟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杨柳青稳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拉起小红的手,手指轻搭在她的腕间诊脉。
他抬眼看向小红,只见她面容憔悴消瘦,双眼空洞无神,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头发乱蓬蓬地散着,几缕发丝被泪水打湿,贴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嘴唇干裂起皮,身上的衣物破旧且散发着阵阵酸臭,整个人瘦骨嶙峋,手腕处更是青紫交错,显然是被绳索长期捆绑留下的痕迹。
片刻后,杨柳青放下小红的手,神色凝重地说道:“赵婶子,小红姑娘这是忧思成疾,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子已经十分虚弱,如今已然有了滑胎的迹象啊。”
赵婶子一听“滑胎”二字,原本堆满褶子的脸瞬间紧绷起来,眼睛瞪得老大,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焦急地叫嚷道:“这可如何是好!杨大夫,您一定要想法子保住啊!我们家可就指望着这孩子传宗接代呢,要是没了,这不是要断了我们家的香火吗!”
杨柳青看着赵婶子这副模样,心中厌恶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头应承着:“赵婶子放心,我自当尽力。只是这保胎之法,非得用药不可。”
心里却对这个村子的丑恶行径越发深恶痛绝,暗暗想着,从自己目前所见的这两个女子的遭遇来看,她们绝对不可能是正常娶进门的媳妇,想必是被这村子里的人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拐骗至此。
而且照此情形推断,这村子中肯定不止这两个受害者,不知还有多少无辜女子在遭受着这般非人的折磨。
赵婶子一听要用钱买药,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情愿,撇了撇嘴,三角眼中满是算计。
在她心里,这小红不过是个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还是个花了钱买来的“贱人”,平日里连口饱饭都舍不得给,如今要她掏钱买药,简直像割她的肉一般心疼。
她皱着眉头,嗫嚅着说道:“这……这买药得花不少钱吧,杨大夫,就没有些不花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