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望着眼前这位赵婶子,只见她脸上堆满了褶子,却努力挤出几分谄媚的笑意:“这位大夫,我瞧您医术比咱村里的强太多咧!您这一身的气度,看着就像是从城里来的。”
“不瞒您说,我媳妇儿也有了身孕,可这几日她状况不太好。您放心,我可不像那老张家那般抠门。只要您能救回我孙子,莫说杀鸡,我就是再给您杀只鸭子,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杨柳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心中暗自思忖:这赵婶子虽言辞恳切,可眼中那闪烁不定的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地纯善之人。
他又侧目瞧了瞧还在喧闹的张家,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后,还是轻点了下头,同意随她前去。
一路上,赵婶子引着杨柳青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屋子前。
这屋子相较村里其他房屋更为破旧,泥坯墙上满是斑驳的裂痕,屋顶的茅草也稀疏杂乱,几缕炊烟从那歪歪斜斜的烟囱中袅袅升起。
赵婶子上前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一股混杂着霉味与烟火气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杨柳青定睛一看,屋内昏暗的角落里,一个女子瑟缩在一堆茅草之上。
那女子满身脏污,头发如蓬乱的枯草,几缕发丝耷拉在蜡黄且消瘦的脸颊旁,眼神空洞而恍惚,双手被一根粗麻绳紧紧缚住,周围胡乱堆砌着些破旧的农具和杂物。
好在屋子中间烧着一堆火,让这逼仄的空间有了些许暖意。
“这……”杨柳青见状,心下不禁一沉,之前隐隐的猜想此刻已然确凿无疑。
赵婶子瞧出杨柳青的神色变化,连忙干笑两声,打了个马虎眼道:“大夫莫怪,我这媳妇有疯病,发起病来那是又哭又闹还伤人哩!我们也是没法子,才把她这样关着,就怕她跑出去伤了旁人。”
杨柳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应声道:“哦?是吗?”
心里却暗暗想着:这朗朗乾坤,竟没有了王法不成?这村子简直就是个虎狼之窝,全员恶人!自己不过才醒来没多久,就接连目睹两个女子遭受这般磨难。
想想自己此番来到这村里,本就是中了村中人的陷阱,这两个女子想必也是被他们设计拐带到此处,然后被送进各家各户做了媳妇。
这世道,怎一个乱字了得!真不知这些人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也不知自己该如何才能从这困境中脱身,还得想法子救救这些可怜之人。
杨柳青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几乎嵌入掌心,一步步缓缓走向前去。
那女子犹如惊弓之鸟,在看到杨柳青靠近的瞬间,尚未等他触及自己,便已然情绪失控,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扯着沙哑的嗓子拼命大喊大叫起来,身体也剧烈地挣扎着,破旧的衣衫在挣扎中更加凌乱不堪,茅草也被她踢得四散纷飞。
一旁的赵婆子见状,赶忙上前“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