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眉头轻蹙，伸手稳稳扶住沈惊澜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事在人为，哪怕只是一些绵薄之力，或许也能使事情的轨迹有些偏移。”
“你莫看轻了自己手头的活儿，校书郎一职看似琐碎，实则关乎文脉传承、知识赓续，保不准哪天古籍里的兵家谋略、治国良策，就能启发朝堂应对危局。”
“再说，往后局势多变，你腹中才学、一腔热忱，定有大展拳脚之地。”
沈惊澜身形猛地一震，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撞进杨柳青眼里，二人对视良久。
这一刻，屋内静谧得只剩烛火的噼啪声，却似有一股无形力量在二人之间涌动。
忽然，他们默契地同时举杯，酒水碰撞，溅起晶莹水花，仰头一饮而尽，烈酒灼烧喉咙，仿若点燃了心底潜藏的斗志。
沈惊澜“哐当”一声将酒杯重重拍在桌上，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大声道：“好一个事在人为！吾辈还未做出行动，确实不该妄自菲薄！”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跃跃欲试的劲头。
与此同时，宸阳殿内却仿若冰窖，冷得人直打哆嗦。
武德帝高坐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面前堆满的边境战报如一座小山，最新一封还攥在他手里，被揉得皱皱巴巴。
“废物！平日里养尊处优，尽享荣华，战时竟无人可用、无军派遣！”皇帝怒吼出声，声震殿梁，唾沫星子四溅。
“眼睁睁看着边境防线节节败退，国土一寸寸沦陷，再这么下去，难道要朕将这大好江山拱手让人吗？”说罢，龙袍一挥，气势骇人。
“既麾下无人可用，朕当亲率王师，征伐沙场！”武德帝猛地一拍龙案，声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这话仿若一道不容置疑的天谕。
一旁侍奉的大太监肖海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地，脸色惨白如纸，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喊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战场凶险万分，刀枪无眼，陛下乃万金之躯，身负江山社稷、祖宗传承之重任，怎可轻易涉险？若是有个闪失，这螭国可就彻底完了，群龙无首啊！”
武德皇帝的决定被众臣知晓，纷纷上朝劝诫。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武德帝目光冷峻，仿若寒星，扫视一圈跪地苦劝的文武百官，毫无退缩之意。
百官们面面相觑，旋即纷纷出列，哭声、劝导声交织一片。
“陛下三思啊！陛下如今尚无子嗣，龙子未诞，您这一去，万一......螭国社稷何去何从？祖宗基业怎生传承？”一位老臣涕泪横流，匍匐在地，声泪俱下。
武德帝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未动怒，缓声道：“若国都倾覆，唯余君王一人，躲在深宫保命，又有何用？此刻唯有朕亲征，方能提振士气，向天下昭示螭国抗敌之决心，寻得一线生机扭转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