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连滚带爬闯入,“扑通”跪地,额头冷汗如雨,声音抖得不成调:“娘娘,大事不好!陛下说您中了剧毒,正命人满宫搜捕下毒之人呐!”
白羽指尖猛地一颤,琴弦“嗡”地一声凄厉哀鸣,恰似她内心悲愤呐喊。
她抬眸,眼中讽刺之色仿若燎原烈火,熊熊燃烧,牙关紧咬,心中暗啐:“武家这群腌臜男人,一个比一个令人作呕。武无咎啊武无咎,你这谎话编得,当真是满嘴喷粪,把我当成随意摆弄的傀儡,肆意践踏尊严,以为我白羽是那懵懂无知、任你拿捏的蠢妇?”
在这后宫泥潭挣扎,与妃嫔们明争暗斗,唇枪舌剑、阴谋算计已是家常便饭,可男人们一旦插手后宫纷争,出手便是雷霆万钧,手段狠辣远超女子,心似玄冰,无情至极。
她嘴角浮起一抹自嘲苦笑,满心懊悔自嘲:“我这双眼,真真瞎了,挑男人如同在粪堆寻金,满心期许碰着块真金,却不想稍一摔打,外头那层金箔碎开,内里照旧是秽臭粪土,没一个能托付真心。”
周遭丫鬟太监们低垂着头,眼角余光偷瞄主子,见白羽面庞冷峻、仿若寒星,双唇紧抿、一语不发,吓得脖颈都缩了几分,脑袋恨不得埋进衣领,大气都不敢出。
白羽瞧着众人这般模样,心下冷笑,忽而嘴角扬起一抹决绝冷笑,下一瞬,身形一歪,直挺挺朝地上摔去,“砰”地一声闷响,扬起周遭尘土,恰似她尊严破碎。
幸好她早有准备,不然此时真的无计可施,如待宰的羔羊。
“娘娘!”众人惊得花容失色,呼喊声此起彼伏,慌不迭扑上前去。
扶起白羽一瞧,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已然昏迷不醒,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几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冲向宫门,对着侍卫哭求道:“军爷,劳烦速速禀告陛下,淑妃娘娘晕倒啦,危在旦夕呐!”
宸阳殿内,武德皇帝正摩挲着手中玉笏,沉浸于盘算后续棋局,思绪正酣,却被这突兀禀报打断,眉头一蹙,面露不悦,低声呵斥:“何事如此慌张,扰朕清净!”
可话刚出口,脑海中却不受控地浮现白羽往昔浅笑嫣然、对他满是依赖的娇俏模样,那软糯轻唤“陛下”的声音似在耳畔回响,心尖儿仿若被一根细线轻扯,一软再软,终是挥挥手,不耐道:“罢了,速传太医去栖霞宫瞧瞧。”
太医得令,背起药箱,脚步匆匆赶赴栖霞宫。
入得内殿,见白羽昏厥于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霜,毫无血色,忙不迭上前,伸出三指搭于腕间,闭目凝神诊脉。
片刻后,眉头紧皱,喃喃自语:“怪哉,娘娘这脉象,应是思郁过甚、受惊过度,致思则气结,惊则气乱,气血无法上荣头目,才引发晕厥。”
诊着诊着,太医神色骤变,瞳孔微缩:“这淑妃娘娘竟有了身孕,可如今气血紊乱,胞宫失养,胎元已然不稳,有小产之兆啊!”言罢,不敢耽搁,赶忙从药箱掏出银针、药瓶,施针、用药,一番忙活,额上汗珠滚落,后背衣衫尽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