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这边,却个个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右相宋朝闻,迈着沉稳步伐上前,拱手一礼后,缓缓而言:“陛下,兵者,凶器也,战端一开,受苦最深者,当属无辜百姓。”
“田园将荒芜,生灵必涂炭,国家多年积攒的钱粮、囤积的物资,也会如江水决堤,消耗殆尽。”
“况且,邻国此番贸然来犯,或许其中有隐情、有误会。臣斗胆提议,不妨先遣能言善辩、机警聪慧之士为使者,前往邻国协商,若能化解此番干戈,握手言和,那才是百姓之福、国家之幸啊。”此语一出,周遭文臣纷纷颔首赞同。
武将们一听,顿觉火冒三丈。赵猛将军气得面皮紫红,恰似熟透大虾,瞪大虎目驳斥道:“哼!都这当口了,还想着求和?那岂不是等同于向贼子示弱求饶?他们刀都架咱脖子上了,咱还觍着脸去求和,这与跪地舔他们脚丫子有何分别?往后国家尊严何在?国威何存?”怒吼声在朝堂久久回荡。
文臣们也不相让,有臣紧接着劝道:“将军切莫冲动行事,自古兴兵动武,皆是下下之策。若只因一点小误会便大动干戈、兵戎相见,两国百姓都得陷入无尽战火,流离失所,此乃不仁不义之举啊。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朝堂之上,双方你来我往,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争论声此起彼伏,热闹得仿若市井街巷,只是此番“交易”的,皆是关乎国家命运的抉择。
武德帝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如霜,眼神深邃似渊,静静听着大臣们争吵,仿若置身事外,又似将一切尽收眼底。
良久,他才缓缓起身,袍袖一挥,声如洪钟:“传朕旨意,即刻遣得力使者前往邻国协商,探清缘由,力求和平化解争端。”
“边境将士不可懈怠,加强戒备,整军备战,以防有变。朕本心向太平,不愿轻启战端,可也绝不容他国肆意践踏我朝尊严,辱我子民。
旨意颁下,朝堂这才渐渐安静,一场关乎国运的风波,暂告段落。
武德帝初登大宝,那龙椅上的朱漆还未被体温捂热乎,朝堂上下诸多事宜尚在磨合梳理,本想着能有段时日徐徐图之,稳固朝纲,没成想,这棘手难题恰似一道晴天霹雳,毫无征兆地兜头砸来。
玉琼举兵二十万汹汹来犯,军情如火,急报像雪片般飞入皇城,可彼时武德帝手头能直接掌控、随心调遣的兵权,不过区区十万之数,这点兵力,应对玉京那如狼似虎的二十万大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独坐御书房,听着窗外秋风瑟瑟,吹得窗棂咯吱作响,仿若敌军铁骑践踏山河的前奏,只觉脊背发凉。
望着案几上那绘制着山河疆土的舆图,手指缓缓摩挲着边界线,眉头拧成个“川”字,心中暗忖,这局势,恰似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孤舟,稍有不慎,便是船倾人亡,祖宗基业、万千子民都得陷入水火。
正焦头烂额之际,武德帝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亮光,皇后母族阴氏一族跃入心间。
这阴氏,世代簪缨,多年来对皇室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如今可不正是能倚重的臂膀?
念及此处,他当即去往合坤宫召见皇后,又与阴氏一脉借兵。
之后武德帝心中稍定,当即传旨,现任命阴皇后之兄阴震烨为镇边护国大将军,率阴氏一族精锐兵力,速赴边境救援,务必稳住战局,击退来敌!
阴震烨接到旨意,不及歇息,即刻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