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百姓又开始躁动不安。
李狗蛋心急如焚,脑子里拼命回想所有细节,忽然,他心头一顿,隐约抓住了一丝灵光!
“大人!”他急声道,“还有一个地方!可能藏着关键证据!甚至…可能藏着人!”
“哪里?”韩御史和十三娘同时看向他。
“码头!赵家那条专用的漕船!”李狗蛋语速飞快,“赵德旺如果真要跑,走水路最快最方便!但他家业这么大,不可能什么都不带!那条船一直停靠在最偏僻的私人泊位,有专人看守!而且,钱扒皮也可能藏在那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韩御史眼中精光一闪:“有理!立刻去码头!”
大队人马再次扑向码头,直扑赵家私人泊位。
果然!那条装饰华丽的漕船还静静地停在那里,但船上看不见人影,仿佛空了一般。
“围起来!搜!”韩御史下令。
军士们登船搜查,很快在底舱发现了异常:底舱被改造成了几个暗室,里面堆放着不少箱笼,明显是准备运走的财物!但却不见人影。
“人呢?”韩御史皱眉。
李狗蛋却在船上四处敲敲打打,他想起现代看的那些电影,忽然对着船舱一处看似普通的板壁用力一踹!
“哐当!”板壁竟然是活动的,向内打开,露出一个狭窄的密室!
密室里面,钱扒皮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看到有人进来,顿时发出呜呜的求救声,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而密室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巧但坚固的铁箱,上了重锁。
“钱扒皮!”李狗蛋叫道。
军士将钱扒皮拖了出来,取出他口中的破布。
钱扒皮涕泪横流,哭嚎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都是赵德旺!是他逼我的!他把我绑在这里,是想让我当替死鬼啊!他说…他说只要我扛下所有罪,就保我家人平安…可他肯定要杀我灭口啊!”
“赵德旺人呢?”韩御史喝问。
“他…他换了衣服,混在刚才被驱散的一批力夫里…可能…可能已经上岸跑了…”钱扒皮为了活命,什么都说了。
“追!”韩御史立刻下令封锁沿岸,全力搜捕。
十三娘则上前检查那个铁箱,示意阿宝强行掰开锁头。
箱子里没有金银,只有一叠厚厚的书信和一本更加隐秘的账册!
十三娘快速翻阅了几页,眼神越来越亮:“大人!找到了!这是赵德旺与知府,乃至更上层官员来往的真正密信和行贿记录!还有他通过漕帮和各地粮店销售毒粮的完整网络和分账记录!铁证如山!”
真正的铁证,终于到手!
韩御史接过一看,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又无比震怒的复杂表情。
有了这个,任凭赵德旺跑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牵扯其中的所有官员,一个也跑不了!
就在这时,码头外围传来一阵喧哗和欢呼!
“抓住了!赵德旺抓住了!”
……
只见一队军士押着一个穿着破烂力夫服、灰头土脸却难掩富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不是赵德旺是谁?他试图趁乱逃跑,却被认出他的百姓团团围住,扭送了过来!
看着面如死灰的赵德旺和瘫软在地的钱扒皮,以及那箱致命的证据,李狗蛋知道,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案,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
韩御史当众宣布主要案犯落网,证据确凿,必将依法严惩,给百姓一个交代。
沸腾的民意这才渐渐平息,转而对这位“韩青天”称颂起来。
清河县的天,真的变了。
……
数日后,案卷初步审定,一干人犯被打入囚车,准备押送府城重审。
韩御史也将带着铁证返京复命。
码头上,李狗蛋、阿宝、胡言以及王捕头等人,身上的罪名早已洗清,甚至还因举报和协助查案有功,得到了韩御史的嘉奖。
看着即将启程的官船,李狗蛋心情复杂,这短短数月,仿佛过了半生。
十三娘走到他面前,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案子了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李狗蛋此时居然有些不舍:“十三娘…以后还能见到吗?”
十三娘看了他一眼,难得地嘴角微扬了一下:“或许吧!监察司…记得你这个人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登上了另一条小船,身影消失在船舱之中。
韩御史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李狗蛋的肩膀:“李狗蛋,此次你居功至伟,本官已具表上奏。你虽无官身,但机智果敢,心系百姓,是块好料。好好干,将来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谢大人栽培!”李狗蛋也是个老油条,很会听话听音,赶紧躬身。
送走了大队人马,喧闹已久的清河县码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但又似乎有什么根本的东西不同了。
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李狗蛋伸了个懒腰,对身边的阿宝和胡言笑道:“走吧!折腾了这么久,老子饿死了!先去吃碗面!加肉!”
阿宝憨笑着点头。
胡言则扶了扶歪掉的儒巾,嘀咕道:“有辱斯文…不过,加肉好…”
三人说笑着,朝着城内走去。
李狗蛋回头望了一眼那滚滚运河河水,心中豪气顿生。
这异界官场,虽然凶险,但好像…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