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网络的束缚,养猪场的生活回到了数十年前,节奏变得缓慢而具体,充满了原始劳作的烟火气。
白天,大伯母和方牧母亲在灶房里忙碌得热火朝天。
灶台上摆满了各种新鲜绿色有机的食材,大伯母手法娴熟,切菜的声音清脆悦耳;母亲则在一旁添柴生火,精准的把控着火候。
没过多久,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到桌子上面,众人围着餐桌一起吃饭,都夸赞伯母和方牧母亲的手艺高超。
吃过饭后,白池则继续在石子墙值守,其余三人便跟着大伯和方牧父亲分工干起农家活。
因为李浩然本科学的是动物学,大伯便带着他去喂猪。
虽然是动物学专业的李浩然,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却近乎为零。
跟着大伯走进弥漫着浓烈气味的猪舍,看着那些体型几乎和他差不多宽、哼哼唧唧的庞然大物,心里直发怵。
他脚步迟疑,身体紧绷,下意识地贴着墙边走,生怕哪头猪看他不顺眼,一个猛子把他拱翻在地。
大伯则熟练地拿起饲料桶,往里面舀了些饲料,动作行云流水,将饲料倒入猪槽。
原本躺在地上慵懒的猪,一闻到饲料的香味,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围了过来,你争我抢,吃得津津有味。
李浩然在一旁看着,不时地向大伯请教一些关于猪饲养的专业问题,大伯耐心解答,毫无保留地传授着自己多年的经验。
学体育的郑凡体力充沛,则是在大伯母的指导下负责劈柴火。
方牧拿着锄头,跟着父亲一起去菜园除草。菜园的地是典型的黄土地,掺杂了经过发酵控干的猪粪,使得这块土地格外的肥沃。
平日里,父亲总是说着自己在十几岁的时候便开始种地养家,方牧二十几岁还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完全没有生产经验。
方牧憋着一股劲儿,想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并非“五谷不分”。
他抄起锄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父亲来到菜园。
脚下是黄土地掺杂着经过发酵和晾晒过后的猪粪,使得土壤的颜色颇有黑土地的样貌。
父亲一边示范,一边念叨:“眼要准,手要稳,贴着草根儿下锄,别伤了苗……”
方牧,信心满满地应了一声,看准一丛“杂草”,铆足了劲儿,一锄头下去——“噗嗤!”
“哎哟!我的天啊!”父亲心疼得直拍大腿,一个箭步冲过来,
“让你除草!你咋把好好的玉米苗给掘了?!你看看!根儿都断了!”
方牧看着锄头下那棵无辜“牺牲”、叶片还带着嫩绿的玉米秧子,再看看旁边几棵真正的杂草在风中摇曳,一脸茫然加无辜:
啊?这……这不是杂草吗?我看着都绿油油的……挺像啊……”
父亲又好气又好笑,指着他的鼻子:“亏你还是个研究生!读书读傻啦?玉米苗跟杂草都分不清?这苗叶子宽,纹路不一样!你看这草叶子细长……”
一场生动的田间教学就在在菜园里上演。
忙碌了一下午,从未经受过如此高强度体力劳动的方牧、李浩然、郑凡三人,感觉身体像被拆散了重装一遍。
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腰背僵硬,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
晚饭时,他们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风卷残云般的战斗力。
每人都实实在在地干掉了满满两大碗扎实的米饭,饭菜的香气混合着劳动的疲惫,带来一种原始而踏实的满足感。
基本生存需求——吃喝拉撒,前四项在忙碌和协作中基本得到了保障。
最后一项“睡”,却因为有限的五间平房成了烦恼。
众人围坐在灶房的饭桌旁,就着昏黄的灯光,开始商讨住宿分配。
其实方案并无太大争议:李穗岁带着小女孩住一间。大伯和大伯母住一间。方牧父母住一间。
所以就是方牧四人需要自由组合罢了。
最终白池和方牧选择住一间,以及郑凡和体型稍微纤瘦的李浩然住一间。
年轻的四人需要轮流值夜班,所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单人间了。
这场景正如岳云鹏相声里讲的一样:您出去的早我回来的晚,咱俩是不得拜的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