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的光落在台账第一页。陆轩的手指停在那张便利贴上，“需核实境外关联”几个字被压得有些模糊。他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一道横线，然后拨通内线。
“林娜。”
“在。”
“明天早上九点，会议室。所有材料按三项标准重新分类——信誉追溯性、理念契合度、资源整合力。我要看到分层名单。”
“明白。”
电话挂断。他把台账合上，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街道安静，车流稀疏。城市已经进入夜晚的节奏，而他的工作才刚进入下一阶段。
第二天八点四十分，林娜抱着文件夹走进会议室。投影仪亮着，屏幕上是空白表格。她将打印好的初筛名单放在桌上，又打开笔记本电脑。孙明随后进来，手里拿着财务风险评估表。张涛最后到，进门就递出一份行业趋势简报。
陆轩坐在主位，没有说话。等三人坐定，他点头示意开始。
孙明先开口：“我们调了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和天眼查的数据。七家信用异常的企业里，五家确认存在合同纠纷或行政处罚记录，建议直接剔除。另外两家还在查股东背景。”
陆轩说：“剔除的名单发给法务，备案留痕。”
张涛接过话：“从行业角度看，智能安防和绿色技术这两块增长最快。有三家供应商在做边缘计算模块，适配我们的响应系统。西北那家仓储公司也不错，覆盖十二个省份，冷链和常温仓都有。”
林娜补充：“目前标记出八家具备长期协作潜力的企业。其中四家同时满足三项标准，初步判断可进入深度接洽。”
陆轩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贴着四家企业简介的复印件。他逐一看过，然后抽出一支红笔，在其中两家名称上画圈。
“这四家优先谈。”他说，“但主推方向只有两个——智能安防模块供应商，还有西北区域仓储服务商。”
张涛问：“其他两家呢？”
“暂列备选。”陆轩说，“一家想共享技术，但要求主导开发流程；另一家愿意开放渠道，可自身没有研发能力。我们要的不是单向输出，也不是纯资源买卖。”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孙明翻了下手里的报表：“这两家的财务状况都稳定，近三年营收年均增长超过百分之二十。尤其是那家设备厂，去年拿到了一笔政府专项补贴，专用于智能制造升级。”
“但他们有没有可能借我们的名义拿政策红利？”陆轩问。
“正在查。”孙明说，“他们的补贴申报材料里提到了‘战略合作企业’，但没写名字。如果真是我们，应该会有对接记录。现在还没找到。”
陆轩点头。“继续查。没有实据前，不轻易认定。”
张涛翻开自己的笔记：“我看了他们对外发布的招聘信息。那家设备厂最近在招AI算法工程师，岗位要求跟我们的系统架构匹配度很高。如果是假合作，没必要花这个成本。”
“也可能是做样子。”陆轩说，“等见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