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瑾寒应了一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需要用人，可以跟陈铭说。”
用人？他是指……帮她招聘助理吗？
苏晚再次愣住。她还没考虑到那一步。
“暂时……还不用。”她低声回答。
陆瑾寒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在她略显清瘦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转向正努力“打扫战场”的团团，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给他擦干净。”他对旁边的育儿嫂吩咐道，语气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育儿嫂连忙上前，仔细地帮团团清理。
苏晚看着这一幕，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他似乎在用他的方式，同时关注着她和团团，却又将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支持她的事业，但不容许她因此影响到对孩子的照顾。
这种关注，冷静，克制，带着他鲜明的个人风格，如同精密仪器计算过的给予，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它不温暖，却有效。
它不亲密，却真实存在。
晚餐后，苏晚抱着团团在客厅玩，陆瑾寒则照例去了书房。经过她身边时，他的脚步似乎略有停顿，目光极快地扫过她放在沙发扶手上、露出了一角的新的设计草图。
那目光短暂得如同错觉，却让苏晚的心微微一动。
他看到了。
他什么也没说，径直上了楼。
苏晚低头，看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儿子，又抬头看了看书房方向那扇紧闭的门。
陆瑾寒的关注，像一张无形却密实的网，将她笼罩其中。它给予她有限的自由和支撑，却也随时提醒着她，她从未真正脱离他的掌控。
但这一次，在这张网下，她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窒息。
还有一种奇异的、被“看见”的感觉。
看见她的努力，看见她的才华，甚至……看见了她试图挣脱束缚、野蛮生长的姿态。
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所能达到的、最接近“理解”的状态。
苏晚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怀里的团团搂得更紧了些。
无论他的关注源于何种动机，她都会抓住这有限的空间和资源，继续走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为自己，赢得更多的筹码和……或许，某一天，真正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