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文宫中,人族虚影豪情万丈!战鼓擂响,金戈铁马之声凭空而生!方炎身后的古战场虚影瞬间凝实,千军万马列阵待发!他腰间的“断岳”刀发出清越龙吟!
“却归来、再续汴京游,骑丰乐!”
方炎收笔!诗词之中一往无前的决绝与收复故土的坚定信念,化作煌煌光柱,自词稿之上冲天而起!
诗成,镇国!
轰——!
天地变色!风起云涌!
丰乐楼顶,一道粗壮无比、凝聚着铁血兵戈之气与浩然词圣之光的赤金文气光柱,撕裂云层,直贯九霄!光柱之中,隐约可见金戈铁马冲杀、壮士浴血呐喊的恢宏异象!更有“射天狼”的巨弓虚影与“渡河洛”的铁鞭之影交相辉映!
整个汴京城,无论贩夫走卒、达官显贵、儒生修士,皆被这惊天动地的异象所震撼!无数人目瞪口呆,望向丰乐楼方向!
“镇…镇国异象!”
“词成镇国!是哪位大儒?不…这气息…是兵戈煞气?!”
“丰乐楼…是定远侯方炎!”
方炎笔落惊雷,词成镇国!那冲霄而起的赤金文柱,裹挟着铁血兵戈之气与浩然词圣之光,撕裂汴京午后的晴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万钧巨石!
方炎独立窗前,对楼外的惊天异象恍若未觉。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自己刚刚开辟的兵戈文宫之中!
文宫壁垒之上,那“射天狼”的虚影旁边,赫然又凝聚出一座新的、巍峨壮丽的楼阁虚影——正是这丰乐楼!丰乐楼顶,一位身着玄甲、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如山岳般沉重战意与忧国忧民之情的将军虚影凭栏而立!他眺望的方向,正是那“西北望”的“天狼星”!
当这将军虚影缓缓转身,其目光仿佛穿透文宫壁垒,与方炎的神魂对视的刹那——轰!
一道纯粹、炽烈、蕴含着无尽杀伐与守护意志的金光,自将军虚影眼中射出,瞬间没入方炎识海深处!
方炎浑身剧震!凝魄境圆满的瓶颈轰然松动!周身煞气翻滚如龙,气息节节攀升,直逼炼魂之境!识海中的文宫壁垒,因这道金光的烙印而变得更加凝实、厚重!这丰乐楼与将军望北的虚影,成为了兵戈文宫的第二道永恒圣痕!
嗡——!
刹那间,整个汴京城,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一道道强大、晦涩、或冰冷、或灼热、或贪婪、或忌惮的精神意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这座繁华帝都的各个角落、乃至更遥远之地,轰然投射而来!无数道无形的目光,聚焦于丰乐楼顶那道尚未消散的煌煌光柱!
孔府圣院方向一股浩瀚、堂皇、如同天宪般不容置疑的意念降临,带着审视与傲慢。
赵家皇族宗室方向数道意念交织,有惊讶,有好奇,也有深深的忌惮。其中一道最为隐晦,带着皇族特有的龙气,在词稿末句“再续汴京游,骑丰乐”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揣摩其中深意。
王、李、颜、曾等儒家大族意念或冷冽如刀,或带着虚伪的赞叹,或纯粹是震惊与贪婪。他们如同闻到腥味的鬣狗,围绕着丰乐楼的精神层面盘旋,试图解析这兵家异类为何能引动如此磅礴的文道之力。
宗府西北方向一道粗犷、炽烈如熔岩的意念轰然而至!正是宗颖!那意念中爆发出炸雷般的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一鞭直渡清河洛’!这才是我兵家儿郎!词镇国,气冲霄!兵家当兴!” 其意念之强,甚至短暂冲散了附近几道阴冷的儒家窥探。
法家刑堂方向, 一道冰冷、条理分明、如同律令锁链的意念扫过。在“兵安在?膏锋锷”一句上略作停顿,似乎在进行某种律法层面的“罪证”推演,最终归于沉寂,留下深沉的审视。
墨家天工坊方向,公输衍的意念带着复杂与震动。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词句中那股“除天下之害”的决心,与墨家“兴利除害”的核心理念产生了强烈共鸣。
阴阳家观星台方向,一道缥缈莫测的意念降临,仿佛在拨动无形的命运之弦。意念在冲霄文柱与汴京上空的气运长河间流转,最终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血月照兵锋…此子已成变数,天机愈发混沌…”
医家扁鹊堂方向,秦越人温和的意念带着一丝了然和欣慰,如同春风拂过。他感知到方炎因词成镇国而彻底稳固、甚至有所精进的文宫根基,以及那涤荡一新的煞气。“三才固魄丹,用得其所。” 意念中带着一丝笑意。
几道极其古老、晦涩、仿佛从沉睡中被惊醒的意念,带着岁月的尘埃与深不可测的威压,在汴京城上空一闪而逝。它们如同深渊中的巨兽,仅仅投来一瞥,便让许多稍弱的精神意念瞬间收敛、隐匿。其中一道意念,在方炎识海中的青铜兵书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瞬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
极北之地金蛮王庭,一股暴虐、凶戾、带着浓郁血腥与狼嚎气息的意念跨越万里,轰然撞向汴京上空!意念中充满了被“金蛮满燕云”、“射天狼”等词句激起的滔天怒火与杀意!仿佛有无数蛮族萨满在诅咒咆哮!这意念如同污血,试图污染那冲霄的文柱,却在触及词稿散发出的浩然正气与兵戈煞气时,如同冰雪遇阳,嗤嗤作响,被强行阻隔在外,只能发出不甘的嘶吼。
其他方向南蛮、西蛮、北蛮,亦有数道强弱不一的阴冷、怨毒意念投射而来,如同暗夜中的毒蛇,充满了忌惮与贪婪。方炎在北疆的杀伐,加上此词中直指“天狼”的锋芒,已让他成为所有蛮族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而在这无数意念交织、碰撞的漩涡中心,一股最为宏大、最为威严、也最为深不可测的力量,自汴京皇宫的最深处——延福宫方向,煌煌升起!
一股国运之气!
这不是纯粹的精神意念,而是汇聚了大宋亿兆黎民信念、山河社稷气脉、以及帝王龙气的磅礴存在!它如同一条蛰伏的九天真龙,此刻昂首,金色的龙目穿透宫墙,牢牢锁定了丰乐楼顶的方炎!
这股力量浩瀚如海,包容万物,承载江山,让其他所有意念在其面前都显得渺小、局促。堂皇威严带着无上的帝王威仪,不容亵渎,不容质疑。它扫过那镇国词稿时,词稿上的文气光柱都为之微微俯首。深不可测仿佛有日月轮转、山河变迁的虚影沉浮,蕴含着改天换地的伟力,也蕴含着难以揣度的帝王心术。宋徽宗 在“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与沉重;在“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时,又激荡起一股炽热的、开疆拓土的雄心;而最后在“再续汴京游,骑丰乐”处,则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欣赏、忌惮、算计与一丝丝…期待的复杂情绪。
这股国运之气并未停留太久,它如同巡视九天的神龙,威严地扫视了一圈因镇国异象而骚动的汴京精神层面,将所有门阀、百家、乃至蛮族的意念都压制下去后,最终凝聚成一道纯粹的金色光流,瞬间没入方炎腰间的定远侯金印之中!
紧接着,金印自行悬浮而起,绽放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金色光晕,光晕之中,一个身着内侍服饰、面容模糊的太监虚影浮现,手持一卷明黄卷轴!
“圣旨到——定远侯方炎接旨!陛下口谕:定远侯词惊汴京,壮怀激烈!朕心甚慰!速至延福宫见驾!钦此——!”
金印光芒收敛,宣旨太监的虚影消失。
丰乐楼顶的镇国文柱亦缓缓消散,只余下天地间残留的磅礴文气与兵戈煞意。
整个汴京城,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形的风暴。无数道投射而来的精神意念,带着各自的震撼、愤怒、忌惮、贪婪、算计与复杂情绪,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暗流,却比之前更加汹涌!
方炎独立于三楼窗前,感受着那瞬间聚焦又瞬间退去的万千目光,如同置身于无形的风暴眼。他握紧了手中的词稿,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识海中,兵戈文宫壁垒上,“射天狼”与“登丰乐”两道圣痕交相辉映,散发出稳固而强大的气息。
皇宫…延福宫…宋徽宗…
那煌煌国运中蕴含的复杂帝心,比任何蛮族的刀锋,比任何儒家的圣言,都更加难以捉摸,也更加…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将词稿郑重收入怀中,转身,步伐沉稳而坚定地走下丰乐楼。
目标——大宋皇宫!
是龙潭虎穴,亦或是…另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兵戈已鸣,词锋已露,唯有向前,踏破这山河表里的重重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