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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大宋皇宫垂拱殿(1 / 2)

宣旨太监的虚影消散于金印,余音却似烙印在方炎心头。他走出丰乐楼,方才词镇国引动的万千意念虽已退潮,但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却更甚。皇宫方向,那道煌煌国运之气如同无形的灯塔,指引着方向,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

穿过巍峨的宣德门,一股浩瀚、沉重、仿佛承载着亿兆生民信念与山河社稷重量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便是大宋王朝的国运核心!方炎脚步微顿,凝魄境的灵觉让他清晰感知到这股力量的磅礴与复杂——有辉煌鼎盛的余晖,也有江河日下的隐忧,更深处,则盘踞着深不可测的帝王意志。

抬首望去,层叠的宫阙楼阁在秋阳下闪耀着金碧辉煌的光芒,飞檐斗拱如龙蛇盘踞,白玉栏杆似冰河凝结。两个月前,他还是北疆风雪中戴枷待死的罪囚,如今却紫袍玉带,以定远侯之尊,踏足这帝国权力的最核心。世事之奇,命运之诡,莫过于此。一丝唏嘘涌上心头,旋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

靖康耻!

前世记忆中那场汉家衣冠尽丧、帝王妃嫔北狩的滔天浩劫,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此世,金蛮(对应前世金朝)凶焰更炽,朝堂倾轧更甚,而那位端坐龙椅之上的道君皇帝…方炎目光沉凝。无论前路如何凶险,他绝不容许那场耻辱重演!力挽狂澜,当从今日始!

在垂拱殿偏殿等候召见,时间仿佛被拉长。殿内陈设雅致,檀香袅袅。方炎并未枯坐,目光扫过四壁悬挂的字画。其中一幅《芙蓉锦鸡图》,锦鸡立于芙蓉枝头,顾盼生姿,翎毛华丽。初看是帝王玩赏之物,然凝神细观,方炎识海中青铜兵书竟微微一动!那锦鸡昂首的姿态,翎羽分明的层次,乃至足下磐石的稳固,竟隐隐契合着儒家“仁义礼智信”五德的流转轨迹!仁如芙蓉之柔,义如锦鸡之刚,礼如翎羽之序,智如顾盼之明,信如磐石之固!丝丝缕缕的圣贤道理,如同涓涓细流,被兵书悄然吸纳,融入他那铁血兵戈之道,平添了几分堂皇中正之气。

另一幅《瑞鹤图》更是非凡!祥云缭绕殿宇,十八只仙鹤姿态各异,盘旋翱翔于汴京宣德门上空,一派仙家气象。然而,方炎凝魄境的敏锐感知却从那飘逸出尘的鹤姿、流动的云气中,捕捉到一股纯粹而浩瀚的道家超脱圣韵!这并非简单的祥瑞图画,而是蕴含着道法自然、逍遥物外的真意!兵戈文宫中的“射天狼”圣痕微微震颤,似有排斥,却又在青铜兵书的调和下,强行将这股清灵超然之气纳入,如同百炼钢中注入了一丝绕指柔,令其锋芒内敛,杀伐之中暗藏天地循环、阴阳相济的玄机。兵家之道,刚猛酷烈,融入儒家五德可正其心,汲取道家超脱可蕴其神,使其不至沦为纯粹杀戮之器。

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引路的内侍低眉垂首而来:“侯爷,陛下宣召,请随奴婢入殿。”

垂拱殿正厅,气象恢宏。蟠龙金柱撑起高阔穹顶,地面光可鉴人。御座之上,宋徽宗赵佶并未着龙袍,依旧是一身鹤氅云纹的“道君皇帝”常服,气度雍容华贵,眉宇间带着对书画雅趣特有的专注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疏离。他身侧侍立着两位道人,左侧一位面如冠玉,三缕长须飘洒,手持白玉拂尘,正是深得徽宗宠信、加封“通真达灵先生”的大儒境道门高士——林灵素。右侧一位身形清瘦,目光深邃,气息沉凝,亦是道门大儒,刘混康。

“臣,定远侯方炎,叩见陛下,吾皇万岁!”方炎按礼制行礼,声音清朗沉稳,不卑不亢。

“爱卿平身。”徽宗抬眼,目光落在方炎身上,带着欣赏的笑意,声音温润如玉。“丰乐楼上,一词《满江红》,壮怀激烈,气冲霄汉,引动镇国异象,实乃我大宋文坛盛事,兵家之幸!朕心甚慰!” 他语气真诚,仿佛真是一位爱才惜才的帝王。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北望山河,感怀激烈,一时情难自禁,涂鸦之作,惊扰圣驾,还望陛下恕罪。”方炎垂首应答,心中却警铃暗响。这位道君皇帝越是和颜悦色,越显其心思难测。

徽宗微微一笑,端起御案上的青玉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侍立一旁的林灵素心领神会,拂尘一摆,上前半步,目光如古井深潭,看向方炎,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引动殿内道韵流转:

“方侯词锋锐利,兵戈之气盈野,令人心折。然,贫道有一惑,欲请教侯爷。” 他语速平缓,却字字如同重锤,敲打在方炎心神之上,一股清冷、空灵、带着“无为”、“避世”意境的道家之力无声无息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缠绕向方炎周身奔涌的兵戈煞气,试图将其压制、消弭于无形!

“《道德经》有云:‘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林灵素缓缓吟诵,圣贤之言出口,竟引动殿内虚空生莲的异象!朵朵虚幻的青莲绽放,散发出洗涤杀伐、平息争端的道韵清辉,将方炎笼罩其中!这不仅是言语诘问,更是以道家圣言为引,调动天地道则,直接压制方炎的兵家本源!

“敢问方侯,兵戈凶器,杀伐戾气,终非正道。道法自然,贵生戒杀。兵家穷兵黩武,动辄刀兵相向,岂非与天道相悖?与圣贤‘恬淡’之训相违?长此以往,戾气缠身,恐非国家之福,亦非侯爷自身之福啊!” 林灵素最后一句,语重心长,配合着漫天青莲道韵,直指方炎兵道根基,更暗藏祸心,影射其煞气过重,恐入魔道,危及社稷!

无形的压力如山岳般压下!方炎周身铁血罡气自发运转,身后古战场虚影若隐若现,却被那清莲道韵死死压制,如同陷入泥沼,难以挣脱。识海之中,青铜兵书骤然光华大放,书页无风自动,急速翻飞!无数兵家战例、先贤语录、乃至诸子典籍的碎片在方炎脑海中闪电般掠过!

电光石火间,方炎眼神一凝,心中已有定计。他并未被那道家清辉所慑,反而挺直脊梁,迎着林灵素的目光,朗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意志,竟隐隐冲淡了殿内弥漫的道家“恬淡”之气:

“林道长引圣贤之言,振聋发聩。然,方炎斗胆,有三问,请道长与陛下垂听!”

“其一,现实存亡之问!”方炎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战场号角!识海兵戈文宫震动,“登丰乐”圣痕中那位忧国忧民的将军虚影仿佛活了过来,目光如炬,望向北方!

“《孙子兵法》开篇明义:‘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此非鼓吹杀伐,乃洞悉世情之箴言!” 青铜兵书之上浮现《孙子兵法》蕴含圣道文字若隐若现,他引动兵圣孙武之言,每一个字都仿佛有金戈铁马之声相随!殿内青莲虚影为之一滞!

“试问林道长,当金蛮百万铁骑叩关,血祭屠城,欲亡我种族,灭我文明之时,我辈当如何?是奉上‘恬淡’之心,坐视山河破碎,百姓沦为羔羊血食?还是引颈就戮,以全‘贵生戒杀’之虚名?” 方炎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火焰,直刺林灵素,“此乃存亡绝续之秋!兵家之道,正是洞察此等‘不得已’之现实!非为穷兵黩武,实为以战止战,以戈止戈!通过庙堂运筹、战场决胜之‘战略智慧’,将兵灾代价降至最低,护我生民,守我社稷!此乃兵家‘大仁’!敢问道长,完全回避战争,岂非掩耳盗铃,自取灭亡之道?!”

“其二,工具中性之辩!”*方炎踏前一步,腰间“断岳”刀鞘发出低沉嗡鸣,一股不屈的兵戈锐气勃然而发,竟将笼罩周身的清莲道韵逼开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