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见素没有选择!不反抗是死,反抗失败也是死,不如行险一搏!他前世于绝望中向死而生的经历,赋予了他常人难以企及的、在绝境中行险的勇气与决断!
“轮回……包容万物,寂灭……亦是开端!”
他强忍着神魂被寸寸碾碎般的剧痛,以自身寂灭道韵为囚笼,以轮回真意为磨盘,疯狂地运转「无始轮回诀」,不再试图驱逐那缕混沌源炁,而是开始艰难地、缓慢地,将其拉扯、束缚,试图将其“碾碎”、“分解”,融入自身的道基之中!
这个过程,痛苦远超之前百倍!他的识海仿佛化作了炼狱,每一寸神识都在燃烧、在哀嚎。但他的眼神,却在极致的痛苦中,反而透出了一丝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清明。
也就在林见素于生死边缘进行着疯狂尝试的同时,外界战局,因皇甫峻的命令而彻底引爆!
太上道宗的舰队,不再理会侧翼的溃败和轮回净土的骚扰,数艘造型狰狞、通体铭刻着“破法”、“湮灵”符文的特种战舰,如同离弦之箭,脱离本阵,径直朝着赵家旗舰“凌云仙宫”包抄而去!更有几道强大的气息,自“天道宫”中升起,化为流光,直扑后方那间漂浮的密室残骸!
“皇甫峻!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通天又惊又怒的咆哮通过神念传遍战场,“我赵家为剿灭异数出力流血,你竟欲夺我宝物?!”
回应他的,是一道冰冷无情、仿佛能冻结神魂的天道剑光,狠狠斩在“凌云仙宫”骤然升起的、厚达数十层的豪华防御光罩上,激起漫天涟漪!
“凡阻碍夺取混沌源炁者,视同异数,杀无赦!” 玄玑子代替皇甫峻,发出了冰冷的宣判。
赵家舰队瞬间大乱,被迫迎战。一时间,联军内部,太上道宗与最大金主赵家,竟然刀兵相向!
而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
一道妖异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间漂浮的、内部能量依旧不稳定的密室残骸。月无影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邪笑,他手中托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纯粹七情魔念凝聚的彩色漩涡。
“打吧,打吧……打得越狠越好。” 他低声轻笑,目光炽热地盯着残骸核心那一点尚未完全消散的、更加凝实的混沌源炁结晶,“待本少主取了这混沌结晶,再以尔等激战产生的滔天情绪为食……届时,我看这紫玉星,还有谁能阻我!”
他手中的七情漩涡缓缓放大,散发出引动人心的诡异吸力,竟开始尝试抽取残骸周围空间中弥漫的、因激烈战斗和死亡而产生的恐惧、愤怒、绝望等负面情绪,同时,那漩涡也如同触手般,探向残骸本身,试图绕过外围危险的混沌乱流,攫取核心的结晶。
整个战场,彻底化作了三方(甚至四方,包括正在“内化混沌”的林见素)混战的泥潭。联盟荡然无存,信任彻底破产,只剩下最赤裸裸的利益争夺与力量碰撞。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无暇顾及,轮回净土那暗灰色的光幕,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那生灭不定的漩涡转速,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迟滞和混乱后,开始以一种更加诡异、更加内敛,仿佛蕴含着某种新生的、危险韵律的方式,重新加速起来。
光幕之下,阵眼之中,林见素缓缓抬起了头。他脸上的血迹尚未干涸,脸色苍白得如同透明,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之前的绝望、痛苦或清明,而是变成了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的幽暗。
他成功了。以自身道基近乎崩毁为代价,他强行将那缕混沌源炁“碾碎”,融入了自身的寂灭轮回之道中。虽然只是初步融合,远未掌控,但他的力量本质,已然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危险的蜕变。
他感受着外界如同养料般弥漫的混乱、厮杀、背叛与绝望,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轮回’的味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