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门帘拉链那极其细微的“嗤”声,如同死神的指甲刮过神经末梢。缝隙虽小,却足以让帐篷内那枚染血玉币爆发的惨绿幽光找到了宣泄口,一道凝实如实质的绿芒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帐篷外那沉重如山的压迫感,在绿芒钻出的瞬间,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骤然沸腾!
“吼——!”
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混合着金属摩擦与能量尖啸的咆哮,猛地穿透帐篷薄薄的金属织物,狠狠砸进秦战三人的耳膜!那声音充满了冰冷、暴戾、以及对那绿芒的极致贪婪!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在电磁屏蔽帐篷那淡蓝色的光罩上!
嗡——轰!
帐篷剧烈地一震!笼罩其外的淡蓝色光罩如同脆弱的肥皂泡,瞬间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支撑帐篷的金属骨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林晚手中的检测仪屏幕彻底被红色警报淹没,代表能量储备的数值瞬间清零!
“撑不住了!”林晚绝望地嘶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这边!快!”陈国栋的吼声如同炸雷!他不知何时已扑到地下室角落,用尽全力推开一堆沉重的废弃木箱,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方形洞口!一股混杂着机油和灰尘的冷风从洞口倒灌进来。
那是别墅修建时预留的、通往地下车库的维修通道!平时被杂物堆死,此刻成了唯一的生路!
没有时间犹豫!秦战眼中寒芒爆射!他并非冲向通道,而是如同扑食的猎豹,猛地冲向那顶摇摇欲坠的帐篷!左手探出,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厉,直接穿过门帘那道被撕裂的口子,五指如钩,狠狠地抓向管家尸体手中那枚如同恶魔之眼的染血玉币!
滋啦——!
就在秦战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玉币的瞬间,一股狂暴的、带着强烈排斥和腐蚀性的阴寒能量猛地从玉币中炸开!秦战戴着的战术手套瞬间冒起青烟,坚韧的纤维如同被强酸腐蚀般溶解、碳化!刺骨的剧痛顺着手指直冲大脑!但他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凶狠,沾着自身鲜血的手指死死扣住了那枚躁动不安的玉石,猛地将其从管家僵硬的指骨中硬生生抠了出来!
“走!”秦战低吼一声,将滚烫灼手、依旧散发着不稳定幽光的玉币狠狠攥在血肉模糊的掌心,转身冲向角落的通道口。
林晚紧随其后,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进了黑暗的洞口。陈国栋守在洞口,手枪指向剧烈震颤、光罩濒临破碎的帐篷门帘,掩护着两人。
帐篷外那恐怖的存在似乎被秦战夺走玉币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更加狂暴的撞击和撕裂般的咆哮声传来,整个地下室都在簌簌掉灰!
“快!”陈国栋最后一个缩进通道,反手猛地将一块沉重的、原本用来盖洞口的铁板狠狠拉上!几乎就在铁板合拢的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金属被彻底撕裂的可怕噪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整个通道都在剧烈摇晃!尘土簌簌落下。不用看也知道,那顶价值不菲的军用电磁屏蔽帐篷,连同里面管家那具诡异的冰雕,已经在恐怖的暴力下化为了碎片!
黑暗、狭窄、弥漫着浓重机油和尘土味道的维修通道,成了临时的庇护所。三人挤在倾斜向下的狭窄空间里,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如同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外面那非人的咆哮和沉重的金属脚步声,仿佛就在头顶的水泥板上来回践踏、搜寻,每一次震动都让通道壁落下簌簌的尘土。
秦战背靠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壁,右手紧握着军用匕首,左手摊开。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被玉币能量灼伤的地方皮肉翻卷焦黑,混合着之前鼻腔流下的鲜血,显得格外狰狞。那枚染血的玉币就躺在他血肉模糊的掌心,依旧散发着不稳定的、脉动般的幽绿光芒,像一颗邪恶的心脏。每一次光芒的跳动,都牵动着秦战体内那股阴寒能量与之共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也像黑暗中的灯塔,清晰地指引着外面那恐怖存在的方位。
“它…它在上面…没走…”林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蜷缩着,抱着膝盖,仪器在刚才的奔逃中不知掉在了哪里。
“不能待在这里!迟早被它找到!”陈国栋咬着牙,摸索着墙壁,压低声音,“通道通地下车库!我的车在
三人如同在捕食者阴影下逃窜的老鼠,在狭窄黑暗的通道里手脚并用地向下爬行。头顶传来的沉重脚步声和愤怒的咆哮时远时近,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秦战将玉币紧紧攥回拳头,用血肉的包裹强行压制着它的躁动和光芒,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伴随着掌心钻心的剧痛和体内能量的翻涌。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挂着一把老旧的挂锁。陈国栋毫不犹豫,掏出配枪,枪口抵着锁芯——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狭窄通道内震耳欲聋!锁头应声而碎。陈国栋一脚踹开吱呀作响的铁栅栏门。
冰冷、带着浓重汽油味的空气扑面而来。眼前是王家别墅宽大的地下车库。几盏功率不足的白炽灯挂在挑高的天花板上,投下大片大片浓重的阴影。几辆蒙着车衣的豪车如同沉睡的巨兽,静静趴在阴影里。车库出口的卷帘门紧闭着,只有旁边供人通行的小门透进一丝外面路灯的惨白微光。
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
“快!上车!”陈国栋指着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大型越野车,那是他的配车,车身上还沾着泥点,在这片死寂中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现实感。
三人立刻朝着越野车冲去。秦战落在最后,警惕地扫视着车库内浓重的阴影区域,岩灰色的瞳孔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体内的阴寒能量在进入车库后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躁动不安,像被投入沸水的蛇,疯狂地扭动、冲击着他的神经壁垒。玉币在他紧握的左拳中持续散发着灼热的痛感和阴冷的波动,仿佛在向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发送着信号。
就在陈国栋冲到驾驶室旁,手刚摸到门把手的瞬间——
呼!
一道黑影,如同撕裂空间般,毫无征兆地从越野车车顶上方那片最浓重的阴影中,垂直扑击而下!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目标直指秦战!
“小心!”林晚的尖叫和黑影的扑击几乎同时响起!
秦战在黑影出现的刹那,全身的肌肉就已经绷紧到了极致!特种兵千锤百炼的战场本能超越了思考!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道扑下的黑影,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右侧前方一个极限的战术翻滚!
唰!
冰冷的、带着金属腥风的利爪,几乎是擦着他的后颈皮肤划过!战术服的衣领被轻易撕裂!皮肤上瞬间传来数道火辣辣的刺痛!
秦战翻滚动作毫不停滞,借着翻滚的惯性,腰腹核心力量瞬间爆发,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而起!右手的军用匕首在起身的瞬间,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银色闪电,带着他全部的爆发力、体重以及被压抑的怒火,自下而上,以一个极其刁钻狠辣的角度,朝着那道刚刚扑空落地的黑影的脖颈位置,凶狠绝伦地反撩斩去!
这一刀,快!准!狠!融合了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精髓!刀锋划破空气,发出短促而凄厉的尖啸!
噗嗤!
刀锋毫无阻滞地切入!预想中斩断骨骼的阻力并未传来。秦战感觉自己斩中的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团……冰冷的、充满韧性的……浓雾!
那件宽大的、带着兜帽的黑色长袍,在锋利的军用匕首下,如同被撕开的破布口袋,发出一声沉闷的撕裂声,瞬间从中一分为二!两片破碎的黑色布料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的蛇皮,软塌塌地向两旁飘落。
然而,黑袍之下……空空如也!
没有预料中的鲜血飞溅,没有骨骼碎裂的声响,甚至没有实体被斩中的受力感!只有一股更加浓郁、如同实质的冰冷阴气,随着黑袍的破碎猛地扩散开来!
秦战瞳孔骤缩!一股巨大的、源自认知被颠覆的空虚感和寒意瞬间攫住了他!斩空了?不可能!刚才那利爪的触感和破空声绝非幻觉!
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凝聚了极致阴寒与恶念的能量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毫无征兆地从那破碎黑袍的中心点,狠狠轰向秦战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