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没事吧?”观墨看着少爷明显清减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
“无妨,回去好好睡一觉便好。”苏喆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回到听竹轩,他几乎是被下人服侍着洗漱,头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已是次日傍晚。身体的疲惫稍减,但精神的弦却并未完全放松。乡试不同于之前的考试,竞争之激烈,判卷之严苛,结果难料。即便自觉发挥尚可,也不敢说有十成把握。
等待放榜的日子,比考试本身更加煎熬。伯府内,众人虽不明言,但目光中的期待与探究却显而易见。王氏赏了些安神的补品,老太太也派人来问过几次。连永昌伯苏承宗,也在一次用膳时,难得地询问了他考场内的情形。
苏喆一一从容应对,不骄不躁,也绝口不提自己考得如何。
这期间,他去看望了一次杜如晦先生。杜先生并未多问考试细节,只是与他品茗闲谈,论及古今文章得失,意在让他放松心神。临别时,杜先生只淡淡道:“尽人事,听天命。汝已尽力,静候佳音即可。”
他也从卫弘和那个小小的文人圈子听到些风声。有考生出来便痛哭流涕,言称题目太难,发挥失常;也有那等狂妄之辈,四处吹嘘自己必中解元。苏喆皆是一笑置之。
他大部分时间依旧待在听竹轩,或温习经书,或练习书法,或与春桃、迎夏等人说些闲话,努力让生活恢复往常的节奏,以平常心等待命运的裁决。
只是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会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清冷的秋月,心中亦会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
鲤鱼跃龙门,一跃之下,或是化龙飞天,或是摔回凡尘。
他苏喆,究竟是哪一种?
答案,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