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同居开始,原本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开始笨拙地学起了做饭,知道两个人吃的饭应该量多少米,
他把微薄的工资交给她管账,两个人逛超市,知道了什么东西买了会一直用不上,
她学会了精打细算,夜晚相拥取暖,学会了在他上班的时间里,独自学习,用彼此身体的温度对抗北方凛冽的寒冬和心底的不安,
她说她要为了两个人的家,努力的一点点变好。
年少慕爱,我们说人生的路很长,风景很多,可是后来,人生中再多的风月无边,也抵不过年少懵懂时再次相见时那一刻的心慌意乱。
关于她,提起全是遗憾,说起全是喜欢,想起都是不甘,关于她,三斤酒也说不完吧。
黄文文躺在床上,原本还盘算着等陈野从卫生间出来,怎么用“姐姐的威严”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事儿多的小屁孩。
结果,卫生间里先是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接着是冲马桶的声响,然后又是水龙头开开关关的声音……翻来覆去,磨磨蹭蹭。
她翻了个白眼,对着空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带着浓浓的倦意和一丝不耐烦:“事儿精……洗个手能洗出花来啊。”
就着卫生间开开关关的水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懒得想了,
今天实在累得够呛,演唱会时的精神亢奋与体力透支,苏苏突发高烧带来的巨大惊吓和医院大半天的奔波劳碌,
此刻身体一挨着柔软熟悉的床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困意如同汹涌的海浪,瞬间将她吞没。
黄文文调整了一下姿势,面朝里蜷缩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便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意识迅速模糊。
陈野在卫生间里消沉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后,又磨蹭了好一会儿,又是洗手又是假装冲马桶折腾了好几次,估摸着黄文文差不多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溜出来。
房间里只亮着床头那盏造型别致的小夜灯。
灯罩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雕琢成某种抽象的花瓣形状,散发着柔和昏黄的光晕,将房间的大部分区域都温柔地笼罩在朦胧的暖色阴影里,
黄文文侧躺着,背对着他这边,鹅黄色的真丝吊带睡裙勾勒出背部流畅的线条,被子被她随意地踢到了一边,光洁修长的双腿随意地蜷缩着,呼吸均匀绵长,带着一种彻底放松后的深沉节奏,似乎真的睡着了。
陈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踮着脚尖爬上床的另一边。
床很大,他尽量贴着床边,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一角,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塞了进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他努力在柔软的被褥里把自己缩得更小,离黄文文远远的,中间的空隙足够再躺下一个人,以避免昨晚上的尴尬再次发生。
刚躺下,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小屁孩儿…磨蹭什么呢…这么久…有没有吃坏肚子鸭…”
黄文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语调被拉得长长的,轻轻的嗫嚅声,不是刻意撒娇,而是喉咙还没舒展开的气音,像小猫那声细弱却挠人的软哼声。
黄文文显然还没完全睡熟只是处于一种意识模糊的临界状态。
然后……她翻过身,面对着陈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