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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且将岁月赠山河。(下)(1 / 2)

“台下人走过 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 心碎离别歌…”苏苏的歌声凄婉欲绝,一个利落的旋转,红裙绽开如血染的莲花,水袖如泣如诉。强光追随着她,如同命运的枷锁。她眼中那纯净的哀伤和决绝的勇气,让所有观众的心都揪紧了。每一次水袖的甩动,都牵动着那片雪白背部的肌肤微微拉伸绷紧。

排靠过道的位置,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生,从灯光全灭的那一刻就死死抓住了身前的栏杆。当苏苏在强光下现身、陈静那句“未敢忘忧国”炸响时,他身体猛地一震,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整个人僵在那里。随着苏苏的演唱和舞动,他紧抓栏杆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脸上混合着震撼、心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稍后几排,两个结伴而来的复旦女生,其中一个从张楚念白开始就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当大火点燃、灯光全灭时,她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苏苏在强光下出现时,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捂住嘴的手指缝往下流。她旁边的女生紧紧搂着她的肩膀,自己的眼圈也红了,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片刺目的红与白。

另一个方位的后方,一对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戴着口罩的帅气美貌中年夫妇。丈夫的手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当唱到“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时,妻子再也忍不住,把头埋进丈夫的肩膀,身体微微颤抖。丈夫用力回握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目光死死盯着台上陈静在阴影中嘶吼的身影。

当最后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的余音,在苏苏一个昂首挺胸、水袖直指苍穹的定格姿态中,于强光下袅袅消散,笼罩她的那道顶光开始缓缓收束变暗。舞台上其他灯光并未立刻亮起,只留下几束孤寂的冷白色光,如同残存的火星,分别打在深深鞠躬的四位成员身上。

苏苏站在中央,红色的身影在逐渐暗淡的光柱中,如同浴血的凤凰。陈静在她左后方,黑色的长袍融入阴影,敞开的领口下胸口的起伏还未平复。黄文文在右后方,放下鼓槌,胸膛起伏,汗水从下颌滴落,深绿旗袍下的身体线条依旧充满张力。姜姜在稍远处,手指离开琴键,暗紫色的身影在幽蓝的余韵中带着一丝疲惫的静谧。

演唱会的氛围都被那股悲壮所凝固。

下一秒。

“啊——。”

“苏苏。”

“静哥。”

“文文。姜姜。”

沪上的代表中,一位穿着考究旗袍的中年女士捂着脸,肩膀抽动。学生们涨红了脸,声嘶力竭地喊着歌词。

后排角落里,一个戴着助听器的老人,浑浊的眼睛望着台上那束白光中的红影,嘴唇无声地嗫嚅着,布满老年斑的手抓着座椅扶手,他身边的老伴紧紧握着他的另一只手,同样红着眼眶。

苏苏站在那束渐渐收窄的白色追光里。红色的丝绒吊带长裙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强光褪去后的幽暗中,像一团不肯熄灭的余烬。她赤着脚,脚踝细瘦,脚趾头圆润,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胸口微微起伏,额头和颈侧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深栗色的头发被汗湿了,黏在白皙的皮肤上。脸上没有表演结束的轻松,只有一种力气用尽的平静。她轻轻拢了拢手臂上有些下滑的薄纱披帛和长长的水袖,动作透着点疲惫。

舞台左侧的阴影里,陈静站在那儿。玄黑色的丝绒长袍领口敞着,露出紧实的胸膛,汗水顺着锁骨神里有欣赏,也藏着一丝关心。她刚想抬脚过去,隐形耳机里清晰地传来后台导演又快又急的声音:“10秒倒计时,苏苏原地不动,准备《漠河舞厅》,灯光变,静姐、文文、姜姜,和声位乐器准备,马上接。”

指令落下的瞬间,罩着苏苏的那束白光,颜色立刻变了。刺眼的白被滤色片染成一种带着冷气的、幽幽的冰蓝色。背景巨大的LEd屏幕,刚才深红底子暗金花纹全没了,变成一片又深又沉的纯黑,上面稀稀拉拉点着几颗非常非常暗的白色光点,像冻僵了的荒原上几颗遥远的孤星。干冰机早停了,剩下一点薄薄的雾气在冰蓝的光柱里慢慢往下沉、散开,空气里好像一下子塞满了漠河冬天那种无边无际的冷和空。

一阵低沉、悠长、带着点俄罗斯民歌调子的口琴声,像穿过雪原松林的风,幽幽地响了起来。不是乐队的人吹的,是请来的乐手在舞台侧面吹奏。

苏苏还站在那束冰蓝色的光柱中间。红色的长裙在冰冷的光下,颜色变得暗沉,有点发紫。后背和手臂露出来的皮肤,在低温一样的灯光下显得更白了。她慢慢抬起眼睛,看向前面空荡荡的黑暗,眼神很干净,但里面塞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故事。那是熬过了漫长时光的哀伤,是刻在骨头里的想念。

苏苏开口,声音空灵得不像真的,带着一丝几乎听不出的抖,像是被漠河的冷风灌透了: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她的目光好像穿过了黑暗,落在某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冰蓝的光勾出她柔和的侧脸线条,挺直的鼻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睛

“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

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细微的呼吸,在冷气弥漫的光影里轻轻晃了一下。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唱到这儿,她的声音里多了一点说不清的复杂味道,像是被想象中的星光烫着了。

“你什么都没有说 野风惊扰我…”

台下所有的吵闹彻底没了。前排一位头发全白的老奶奶,抓着身边老伴的手,只是温柔的看着对方。

陈静抱着原声木吉他,站在苏苏身后右边靠暗一点的位置。冰蓝的光只照亮了她抱着吉他的胳膊和半边肩膀,玄黑的长袍大部分藏在影子里。她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低沉的琴音像心跳的回声,稳稳地、温柔地托着苏苏的独白。

“三千里 偶然见过你…”

“花园里 有裙翩舞起…”

苏苏的声音有点做梦似的恍惚,眼神好像亮了一下,像是真看到了那个跳舞的人影。

“灯光底 抖落了晨曦…”

“在1980的漠河舞厅…”

最后几个字,带着沉进旧时光里的茫然。口琴声恰到好处地加进来,吹了一段悠长的调子,像冷风里飘着的回忆。

苏苏身体稍稍转了一点,冰蓝的光束跟着她细瘦的身影移动:

“如果有时间…”

她的声音空空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盼望。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唱到“融化”,她的声音里没有故意装哭的调子,就是一种深到骨头里的平静讲述,却比嚎啕大哭更扎人心窝。台下,好些年轻女孩忍不住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