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
这死寂是风暴前的宁静,是情感积蓄到顶点的临界,是火山爆发前最后的压抑。
舞台上陈野在组织小朋友们排队然后一起谢礼下台。
陈野赶紧用耳麦迅速招呼小老师们:“快,带他们下去,按顺序!” 老师们如梦初醒,像护着小鸡仔一样,迅速而有序地将还有些懵懂、甚至被自己制造的巨大反响惊呆,的小演员们带离舞台区域,尤其是许多多,她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就在最后一个孩子的小身影消失在后台幕布的阴影中时
“哗——”
现场似乎是被这一幕惊醒,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裂口,积蓄了滔天巨浪的海堤瞬间崩塌,山崩海啸般的掌声、喝彩声、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抽泣、嘶哑的呐喊、甚至忘情的咆哮,瞬间席卷了整个体育场。声浪之巨大,几乎要掀翻整个看台的顶棚。
前排那片沉默的绿色方阵,齐刷刷地、如同接受检阅般整齐划一地起立。钢铁森林般的手臂抬起,五指并拢,指尖抵于太阳穴,向着舞台的方向,也向着历史长河中那些消逝的年轻生命,致以最崇高、最庄重的军礼。而更多相似的身影在观众席上做着相同的动作在零星亮起的、越来越多的荧光棒映衬下,如同沉默而不可撼动的山岳。
紧接着,看台上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无数观众自发地站了起来。他们拼命地鼓着掌,手臂挥舞得像狂风中的旗帜,泪水肆意流淌,嗓子喊哑了也在所不惜。“好——!!!” “英雄万岁!!” “孩子们唱得太好了!!” “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各种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呐喊混杂在一起。
有人高举双手,有人仰着头,任由泪水滑落脸颊。后排一个壮汉,一边用力拍着巴掌,一边对着身边的朋友嘶吼:“妈的!老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值了!这票太值了!” 他的朋友同样满脸通红,用力点头,说不出话。巨大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经久不息。
那束纯净童声与沉重历史念白交织出的悲壮开场,像一颗投入心湖最深处的精神核弹,激起了滔天的情感巨浪。震撼,肃穆,悲怆,敬意,自豪。复杂而强烈的情感在数万人的胸腔里激荡、共鸣、沸腾。整个溪尾体育场,在这一刻,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情感共振的熔炉。
后台入口处,许多多刚被老师放下地,就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对着正抱着吉他走来的陈野大喊,声音几乎要被外面的声浪淹没:“陈老板,陈老板,我唱得大声不?林子豪都快吓哭啦,你看他眼睛红的。”
被点名的林子豪瞬间涨红了脸,刚反驳了几句:“我才没有,是……是沙子进眼睛了。”
就被旁边一脸“大仇得报”表情的唐晓白干脆利落地一把拽住胳膊拖走:“走啦走啦,丢人,下次打游戏机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对着许多多比了个大大的大拇指,眼神里满是赞许和疲惫后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