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这句话一出来几个女孩子也是有点愣住了,尤其是刘玉萌直接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一句既体现出爱人眼睛的璀璨迷人,也唱出了刚刚苏苏讲的故事里男人妻子在大火中被吞噬的生命。仿佛是一个人在多年后看淡了这一出悲剧,将晚星“杀人放火”四个残酷的字进行一种诗意的表达,这哪里是写景,分明是多年后对无常命运的妥协和最深沉的控诉与责怪,她看向陈野的目光,像在看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小妖怪。
陈野没停,童声继续编织那跨越时空的思念与绝望: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花园里 有裙翩舞起,
灯光底 抖落了晨曦,
在1980的漠河舞厅…
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 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苏苏手里的啤酒瓶“哐当”一声掉在石头上,金黄的液体汩汩流出。她整个人像被钉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这歌词,不就是她写在歌里的那个男人在舞厅里旋转时,心底最深的独白吗?想象着重逢,却又恐惧着自己被时光摧残的容颜吓到心爱的人…这卑微又深情的矛盾,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
“如果有一天,我的信念忽然倒塌,城市的花园没有花,广播里的声音嘶哑,如果真有这天的话,你会不会奔向我啊,尘封入海吧。”
“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 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如果有一天。我的信念忽然倒塌。
城市的花园没有花,广播里的声音嘶哑
如果真有这天的话,你会不会奔向我啊
尘封入海吧”
最后两句低沉的重复,像一声悠长的叹息,也像终于释然的放手。一曲终了,水坑边只剩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然后,哭声爆发了。
黄文文记谱的笔早就停了,眼泪把纸上的字都晕开了花。姜姜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陈静仰头灌酒,喉头哽咽,酒水混着泪水从下巴滑落。刘玉萌摘下眼镜,用力抹着眼睛,冷艳御姐的壳子碎了一地。
苏苏哭得最凶,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丰满的胸口随着剧烈的抽泣起伏不定。
陈野看着眼前这幅“梨花带雨裸体图”,梨花带雨是美,可一群光溜溜的姑娘哭得鼻涕泡都快吹出来了,这画面实在有点…过于澎湃。他脚趾头尴尬地抠了抠石头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看来无论哪个年代,女孩子对这种“一生只爱一个人”的绝美爱情故事,还是非常上头的,抵抗力都为零啊!
“别…别哭了…”黄文文第一个勉强收住,擤了下鼻涕,红着眼睛看向陈野,声音还带着哭腔,“这歌…叫啥名儿?”
陈野看向还在抽噎的苏苏,觉得这个歌是苏苏提供的素材,取名的话也让苏苏来更合适:“苏苏姐,故事是你找的,名字你定?”
苏苏还哽咽着有点缓不过气,陈静给她又塞了瓶新啤酒,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大口,才勉强压下汹涌的情绪。她抹了把脸,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地说:“这个歌既然是从我的歌里改的,就按那个男人常去的舞厅名字命名吧,他还在等她的那个地方…叫‘漠河舞厅’。”
《漠河舞厅》。
山风吹过,带着凉意掠过了青石上六具光裸着挂满水珠的身体。陈野缩了缩脖子,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身板,又看看那几个还在抽噎的“泪美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夭寿哦…下次“创作采风”,能不能先把裤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