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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1 / 2)

1995年9月16日,天刚蒙蒙亮,连村里最爱打鸣的那只大公鸡都还没上岗,陈野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跳着。他直挺挺地躺在木床上,望着蚊帐顶那几块洗得发白的蓝布补丁,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就是今天!

前世那个像刺青一样刻在他记忆里的事,叶萱被拐走,然后被他从后山带回家的日子。那个抑郁早逝、成为他半生执念的傲娇姑娘,命运的齿轮,能否在今天在他眼皮子底下重新咬合。

为了今天,他像只潜伏的木偶,不敢让身边的历史发生太大的偏差,已经憋了太久太久。前两天,他生怕陈静那几个“灵感探测器”没事找事跑来“关爱”他,干脆主动出击,把《囍》的完整歌词外加一个简单到近乎敷衍的旋律小样甩给了她们。理由冠冕堂皇:“姐姐们,编曲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我的水平的,我是实在无能为力。你们去温陵城找老刘练练吧,顺便找找灵感呗,别在我这儿干耗着影响我‘思考’!” 成功把几个姑娘打包送去了刺桐路乐器行,世界瞬间清净。

早饭是寡淡的地瓜粥配咸菜,陈野吃得心不在焉,感觉味同嚼蜡。时间像被黏在了胶水里,走得慢吞吞。他烦躁地踢了隔壁家趴在门口打盹的老黄狗屁股两脚,惹得老狗不满地“呜呜”两声,翻个白眼继续睡。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多,陈野感觉自己再在院子里转圈,能把地皮磨穿一层。不行了,忍不了了!他像颗被点燃的小炮弹,“咻”地一下冲出家门,目标直指后山!

正在院子里小板凳上跟作业本较劲的姐姐陈晓晓,闻声抬起头,看着弟弟风风火火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又去巡山?阿野最近是爱上当山大王了还是咋地?天天跑,也不嫌累得慌。” 她摇摇头,继续跟田字格里的字做斗争。

陈野一路狂奔,肺叶子都快跑出来了。直到冲进那片熟悉的、带着清冽水汽和竹叶清香的竹林边缘,他才猛地刹住脚步。胸腔剧烈起伏,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呼…吸…呼…吸…” 他做着深呼吸,努力把胸腔里那头狂奔的野牛摁住。不能急!绝对不能急!他脑子里飞速回放:小萱昨天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一晚,现在肯定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得缩回洞里。得稳,得轻。

平复了好一会儿,感觉心脏终于从嗓子眼落回原位,又在竹林里徘徊了很久,直到日头和记忆里的差不多时,陈野才放轻脚步,朝着半山坡上那个被树林掩映的水坑走去。每一步都踩得格外小心,生怕惊扰了什么。

脑子里像开了弹幕,念头疯狂刷屏:

“看不到人怎么办?难道轨迹变了?”

“她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

“待会儿怎么跟她说话?前世那句是不是太凶了?”

“顺利带回家后呢?怎么跟这个小号的、还没被命运磋磨过的叶萱交流?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小孩?”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出幺蛾子……”

就在这乱七八糟的念头快把他脑子挤爆的时候,那个熟悉的水坑边,一块巨大的青黑色山石旁,一抹刺眼的、带着泥土和划痕的白色裙角,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找到了!

陈野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目光顺着那抹裙角往上移——一个蜷缩在石头阴影里的小小身影。身上的白色小裙子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沾满了泥点和草屑,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布满了细碎的小伤口,那张小脸,即使沾着泥土,即使写满了惊惶,依旧漂亮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是他记忆深处,无数次午夜梦回,那个脏兮兮却让他心疼得要命的小叶萱。

所有的急躁、所有的胡思乱想,在真正看到她的这一刻,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唰”地褪得干干净净。一种奇异的、带着尘埃落定感的平静,缓缓地包裹住了陈野那颗悬了两辈子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叉着腰,努力模仿着前世那个五岁小屁孩该有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排练过无数次的开场白:

“喂!你是谁家小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声音刻意放大了点,带着点“小爷我发现了你”的理所当然。

石头后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明显一抖,像受惊的幼兽,猛地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玻璃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混合着脸上的泥痕,看起来可怜极了。

陈野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疼。他立刻放软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有压迫感。他伸出自己那只小小的、但此刻异常坚定的手,摊开在叶萱面前:

“别哭别哭,你不要怕,” 陈野的声音温柔得像拂过竹叶的风,“有我在的地方保你安全!你是不是迷路了?走,我带你回家,我知道路!”

“是好多人…都被抓了…”小叶萱胆怯的看着眼前的小男生,干净的笑容,眼光打在身上,亮的有点刺眼。

陈野看着叶萱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映着他小小的、努力镇定的身影。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慢慢地把一只沾着泥污、冰凉的小手,试探性地放进了他的掌心。

就是这只手!

陈野几乎是立刻用力地、牢牢地握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仿佛握住了前世所有错过的时光和未能守护的遗憾。他嘴上还在絮絮叨叨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跟我走”“很快就到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无声地呐喊,震耳欲聋:

这一世!老子打死也不会再松开这只手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我说的!

陈野就这样牵着叶萱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前世他懵懵懂懂,只知道带人回家。今生他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和沉淀的温柔。路过竹林旁那条清澈的小溪时,他停了下来。

“你等等。” 他松开叶萱的手,让她坐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然后麻利地跑到溪边,把自己的旧t恤下摆撩起来,浸入清凉的溪水里,打湿了一大片。

他拿着湿漉漉的衣摆走回来,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擦掉叶萱脸上、胳膊上的泥污和泪痕。冰凉的溪水似乎也带走了她一部分的恐惧。叶萱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一些,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纯粹的恐惧被一种茫然和依赖取代,虽然依旧水汪汪的,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盛满了随时会溢出的惊惶。

陈野看着干净了不少的小脸,心里舒坦多了。他重新牵起她的手,继续下山的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他开始搜肠刮肚地找话说。一会儿指着路边的野花说“这个叫狗尾巴草,能编兔子”,一会儿指着飞过的蝴蝶说“看,花姑娘!”。可他感觉自己说得干巴巴的,毫无趣味,像个复读机。

啧!陈野内心疯狂吐槽自己:完了,前世被叶萱嫌弃“木头”的基因果然刻在骨子里!重活一世,哄小孩技能还是负分!

不行!得拿出点真本事!他猛地想起前世叶萱的歌单偏好——清新、治愈、带点小文艺和小确幸。他清了清嗓子,试着用他带着点稚气的童音,哼唱起来:

“橘黄色的日落 吞没在海平线…夜色慢慢摊开 露出星光点点…”

陈野先是唱了遍《小城夏天》,轻松又带着点夏末的慵懒。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到掌心那只一直微微紧绷的小手,竟然真的、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像一朵被阳光晒暖了花瓣的小花。

陈野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咚”地一声落了地。有效,想唱首温柔点的歌,这样小叶萱应该能放松很多,想了想开口:

“小小的城 困着 小小的我们

兜兜转转的 晨昏

沉重的门 是谁 傻傻地等

不舍不问不甘不肯

春风啊 她好像有 许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