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甲还在门缝里看着我
>楼道新装的声控灯每次亮起,都会照见一个抱红气球的小女孩,
>她总是踮脚凑近猫眼窥视我家,
>我疯狂向物业投诉却被告知整栋楼根本没有孩子,
>查看监控录像时我发现——
>每次灯亮前,都有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子蹲在我门前,
>正用嘴吹起一只鲜红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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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栋老楼的灯又坏了,于是新装了声控灯,惨白的光,咳嗽一声就亮,活像吊死鬼伸出来的长舌头。我对光敏感,这玩意儿每次毫无征兆地炸亮,都能让我的眼皮惊跳一下。
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那个小女孩。
灯一亮,她就站在那儿。就在我家门外的楼道里,抱着那只红得刺眼的气球。一次,两次,我以为是哪家邻居的孩子调皮。可第三次,那股不对劲的寒意就顺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
她总是同样的姿势:低着头,枯黄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身上是那种过时的、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她踮着脚,整个人几乎要贴到我的门板上,一动不动,像是在用猫眼窥视门内的我——尽管我从里面看出去,那只猫眼永远是一片模糊的黑暗。
她怀里那只红气球更是邪门,饱满得不像话,颜色鲜红得像是用血刚刚染过,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一种油腻的光。楼道里有窗,偶尔会有风,吹得那气球微微晃动,连带着她的小手也晃,可那气球从不飘起,永远沉甸甸地坠在她怀里。
我试着在她出现时猛地拉开门,门外却只有空荡荡的楼道,声控灯因为突然的寂静而熄灭,把我吞进一片黑。只有一次,我似乎听到极快的、光脚跑下水泥楼梯的啪嗒声,轻得像是幻觉。
我受不了了。心脏像个被胡乱敲打的破鼓。
冲进物业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头发肯定是乱的,眼里的血丝大概也清晰可见。我把情况磕磕巴巴地说了,声音发颤,强调那个红气球,强调她踮脚窥视的动作。
办公桌后面的陈主任推了推他的老花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李小姐,你是不是没休息好?”他语气里的那种敷衍,像一层薄薄的灰尘,轻轻覆盖在我的焦虑上,“我们这栋楼,老楼了,住的都是几十年老街坊,您这单元,楼上楼下,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没有一家有您说的那么大的小女孩。”
“我看见了!三次!不止三次!”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冰凉的桌面,“就在我家门口!抱着个红气球!”
“红气球?”旁边一个正在整理档案的年轻女物业插了句嘴,随即被陈主任瞪了一眼,讪讪地低下头去。
陈主任转回来,双手一摊:“李小姐,你看,我们也派人检查过楼道,没什么红气球。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上一点故弄玄虚的神秘感,“这声控灯是感应的,没人没动静,它自己亮不了。是不是您听错了?”
他根本不信。他觉得我疯了。或者,更糟,他在隐瞒什么。
那种被孤立、被否定的感觉让恐惧里猛地掺进了愤怒。我坚持要求看监控。我们这破楼,只在每层楼的楼梯拐角装了一个模糊的摄像头,角度刁钻,但或许,或许能拍到一点我家门口的影像。
陈主任磨蹭了半天,大概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最终还是在我的坚持下不情不愿地调出了监控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