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姗姗说着,示意朱泽宇把袋子递上前一点:
“知道这时候上门不合适,家里还戴着孝,按老规矩不该进门的。这点东西,是我爸让带来的,一点心意,麻烦您转交给村长爷爷,就搁院门口也行。”
陈有辰看着那红袋子,脸上露出明显的为难。
他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
“姗姗,不是叔不通融。你也知道,这大过年的,你家又……唉,按老说法是有点、怕冲撞了年节的喜气。这深更半夜的...”
陈姗姗的心沉了沉,这是明显拒绝了?!
但想到家里的乱局,还是硬着头皮恳求:
“有辰叔,实在是没办法了。家里乱成一锅粥,就请村长爷爷过去说句话,镇镇场子就行,不用进屋,在院子里说都行!就是做个见证。”
寒风卷着雪沫,扑在陈姗姗冻得发僵的脸上。
陈有辰终究是不忍心,说了句:“你等我会儿。”
便关上门回屋了。
这去还是不去,终究得由父亲做主。
陈德福正在屋里跟李黄河下象棋。
李黄河已经高三了,成绩一直在班里保持前十名,考上一本大学基本没问题。
村长知道他学业重,寒假前还曾劝他要不这个假期就别来了。
但李黄河还是来了。
没别的原因,这三年的寒暑假兼职挣的钱,应该够支付一年多的大学学费了。
至于生活费,他打算进了大学再打工赚。
他不能心安理得地一直用陈姗姗的钱,只想快点长大,尽快毕业独立...
下象棋对他来说,看别人玩几次就上手了。
不过跟村长下棋,他还是收着点劲儿,没有全力以赴。
村长上一盘输了,正琢磨着这局要扳回一城,儿子从院里进来了。
他头也没抬地问:“谁来的?”
“是陈老二家的女儿姗姗,还有她表弟小宇。他们想请您过去,给他们家做个见证。”陈有辰回答。
李黄河听到门外来人是陈姗姗时,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出去看看。
村长放下手里之前吃掉李黄河的那个卒子,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李黄河问:
“黄河,她家一下两位老人去世,你过去不怕沾上晦气?”
李黄河听了这话,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他觉得村长这话说得不对。
家里老人去世,就晦气了?
那他全家人都死绝了,岂不是更晦气?!
“村长,我相信科学。”他尽量语气平和地说。
毕竟他还住在村长这里,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村长却被他这回答逗得大笑出声,“好一个‘相信科学’!”
随即站起身,“走,过去看看热闹。”
李黄河连忙从门口的衣架上拿起另一件军大衣,帮村长披上。
村长穿好军大衣,朝门外走去。
李黄河也麻利地穿上陈姗姗去年给他买的黑色羽绒服,围上围巾,快步跟上村长的步子。
能让陈姗姗天寒地冻地亲自过来请人,肯定是家里出了重要的事。
所以他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至少要把村长哄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