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是,这家公司半年前刚跟宏远建筑签了一笔三百万的‘建材采购合同’,但我们查了物流和仓库记录,根本没有对应的建材入库——这明显是假合同,用来转移资产的。”
杨晚栀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半年前,正是王建国和工友们开始被拖欠工资的时间。
张海涛一边用假合同把公司资金转移到亲戚名下,一边对着农民工哭穷,甚至眼睁睁看着钱建国因为讨薪急火攻心丢了性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麻烦你们把‘鑫源建材’的转账记录、假合同副本还有公寓的产权信息都整理好发给我,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杨晚栀立刻拿着刚得到的线索去找李主任。
李主任看着文件里的转账流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就对了,张海涛肯定是用这种方式掏空了公司。
现在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可以向法院申请撤销他对张海燕的房产赠与,还能追加‘鑫源建材’和他小舅子为第三人,要求他们返还非法转移的资金。”
“那林秀兰阿姨的工资,是不是就有希望要回来了?”杨晚栀眼里终于有了光亮。
“不仅是工资,”李主任抬头看着她,眼神严肃,“如果能证明张海涛明知拖欠工资会导致钱建国家庭陷入困境,仍恶意转移资产,甚至在与钱建国争执时明知对方有心脏病却故意刺激,我们还可以尝试追究他的侵权责任,要求他赔偿丧葬费和精神损害抚慰金。”
杨晚栀的心狠狠一跳。她想起赵刚说过“没有证据证明张海涛与钱建国的死有关”,但如果能把恶意转移资产和争执时的刺激行为联系起来,或许能让张海涛为自己的冷漠付出代价。
她立刻拿出笔记本:“我现在就去补充证据,先去找刘铁核实当时争执的细节,再去查‘鑫源建材’的实际运营情况。”
“注意安全。”李主任叫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刑侦记者,姓陈,他对农民工维权的案子很关注,或许能帮你从侧面了解张海涛的其他劣迹。如果遇到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
杨晚栀接过名片,指尖传来卡片的质感,心里多了份底气。她先给刘铁打了电话,约在工地附近的小面馆见面。刘铁刚从工地上下来,满手的水泥灰,看见杨晚栀,局促地搓了搓手:“杨律师,是不是有建国的消息了?”
“我查到了张海涛转移资产的证据,”杨晚栀把假合同的复印件推到他面前,“他根本不是没钱,而是把钱都转到亲戚名下了。我想跟你再确认一下,那天你说钱建国要去棋牌室堵张海涛,你知道他们具体吵了什么吗?有没有人看到张海涛推钱建国?”
刘铁盯着合同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