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重重砸在桌上，碗里的面条都溅了出来：“这个畜生！我们天天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他倒好，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买房子！”
他喘了口气，眼神沉了下来，“那天我其实偷偷跟着建国去了棋牌室，怕他出事。我躲在马路对面的树后面，看见张海涛从棋牌室出来，建国上去拦他，两人吵得特别凶。张海涛指着建国的鼻子骂，说‘你死了都别想拿到钱’，还推了建国胸口一把，建国当时就捂着胸口蹲下去了……”
“你看到他推建国的胸口了？”杨晚栀立刻追问，拿出录音笔，“你能再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比如张海涛的表情、建国蹲下去后的反应。”
刘铁点头，声音带着后怕：“张海涛当时脸特别凶，推完还冷笑了一声，转身就上车走了。
建国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往仓库的方向走。我以为他只是气着了，想着跟上去劝劝他，结果等我走到仓库门口，就看见他躺在里面……我怕警察以为是我干的，才没敢说我跟着去了。”
这段录音，成了关键证据。杨晚栀谢过刘铁，又马不停蹄地联系了那位陈记者。陈记者听说了钱建国的案子，立刻答应帮忙：“张海涛这几年欠了不少农民工的工资，之前有个工人为了讨薪爬了塔吊，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我这里有当时的采访记录，还有几个被他欠薪的工人联系方式，我发给你，或许能帮你凑齐更多证据。”
接下来的三天，杨晚栀几乎没合过眼。她联系了陈记者提供的五位工人，他们都愿意出庭作证，证明张海涛长期恶意欠薪；
她跟着调查公司的人去了“鑫源建材”的办公地址，发现那里只是个空壳办公室，根本没有实际业务；
她还找到了当时棋牌室门口的监控录像——虽然角度问题没能拍到张海涛推人的画面，但清晰地记录了钱建国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的样子，以及张海涛驾车离开的时间。
当她把所有证据整理好，送到法院立案时，林秀兰特意从医院赶了过来。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手里攥着一个布包，里面是钱建国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杨律师，辛苦你了。”她把布包递给杨晚栀，声音哽咽，“建国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谢谢你的。”
“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杨晚栀接过布包，心里沉甸甸的，“我们一定会让张海涛还您一个公道。”
立案后的第五天，法院通知开庭。开庭那天，杨晚栀提前半小时到了法院，却没想到张海涛竟然带着两个保镖来了。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看见杨晚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杨律师，别白费力气了。我妹夫的公司和我没关系，那套房子也是我妹妹自己买的，你拿什么证明是我转移的资产？”
杨晚栀没理他，转身帮林秀兰整理好庭审要用的材料。林秀兰坐在原告席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却很坚定——她要为死去的丈夫，为还在上学的孩子，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