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时到的。医护人员把王建国抬上担架,做了简单的检查后,摇了摇头,对杨晚栀说:“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具体死因得等法医鉴定。”
警察在仓库里拉起了警戒线,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拿出证件:“我是刑侦队的赵刚,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不是,”杨晚栀指了指刘铁,“是他先发现的,给我打的电话。我是死者的代理律师,今天下午刚见过他,帮他处理劳动纠纷的案子。”
赵刚点点头,让旁边的警员给刘铁做笔录,自己则带着杨晚栀在仓库外问话。杨晚栀把下午见钱建国的情况、他被拖欠工资的事,还有刘铁说的“去找张海涛要工资”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张海涛这个名字,我们有点印象。”赵刚皱了皱眉,“之前有几个农民工告他拖欠工资,他都躲着不露面,没想到这次出了人命。我们会立刻去找他了解情况。”
等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刘铁被警察带走协助调查,杨晚栀站在仓库门口,看着救护车的灯光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她想起王建国在出租屋里说的“老婆还在医院躺着”,想起他眼里的无助和期盼,现在人没了,这笔工资成了泡影,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她拿出手机,给白书妍发了条消息:“书妍,我今天接的当事人出事了,没了。”
没过多久,白书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满是担忧:“怎么回事?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
“我在城郊的仓库这边,刚配合警察做完笔录。”杨晚栀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是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下午还说要去找老板要工资,结果晚上就没了。”
“你别一个人待在那里,我让司机去接你。”白书妍的语气很坚定,“你现在肯定吓坏了,我陪你吃点东西,慢慢说。”
挂了电话,杨晚栀靠在路灯杆上,冷风刮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想起钱建国文件夹里的照片,想起他妻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念头——不管王建国的死因是什么,她都要帮他要回工资,帮他的家人撑起这个家。
半小时后,白书妍的车到了。白书妍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把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怎么穿这么少?脸都冻白了。
“没事。”杨晚栀笑了笑,跟着她上了车。
车里暖气很足,白书妍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先喝点热的。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怎么说?”
杨晚栀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一遍,包括张海涛的名字,还有钱建国去找他要工资的事。
“板上钉钉的事儿是他的死不对劲,”杨晚栀握着奶茶杯,指尖有些发凉,“他身体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突然就没了。而且他去找张海涛要工资,大概是跟张海涛起了冲突。”
“警察应该会查清楚的。”白书妍拍了拍她的手,“不过你现在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律所,要是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我爸认识市局的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杨晚栀摇摇头:“不用麻烦叔叔了,警察会按流程查的。我现在就是担心他的家人,他老婆还在医院,孩子还小,要是知道他没了,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