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的辩护律师是谁?”她问。
“没有律师敢接。”周明靠在椅背上,语气沉了些,“鼎盛集团的现任总裁李诚是秦山的老对手,秦山一倒,他立刻接管了公司。现在京市的律所都怕得罪李诚,只有咱们所不掺和这些商业纠葛。秦山的家人找到我时,几乎是跪着求的,说秦山肯定是被冤枉的。”
杨晚栀合上卷宗,窗外的雪还在下,把整个城市染得一片惨白。
她知道这案子有多难——表面证据全指向秦山,背后牵扯着商业利益,关键证人可能早就被收买,甚至连警方的调查方向都可能被误导。可越是扑朔迷离,她骨子里那股对真相的执着就越被勾了起来。
“我接。”她抬头看向周明,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但我需要全权负责调查,包括会见秦山、重新梳理现场证据,还有查三年前的财务造假案。”
周明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过去:“这是秦山家人预付的律师费,你不用省着花,该请私家侦探请,该查的线索都查清楚。只是有一点——李诚那边可能会给你使绊子,你自己多加小心。”
杨晚栀把银行卡收好,拿起案卷起身:“放心,我不会让证据链牵着鼻子走。”
走出律所时,雪已经小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雪地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物证鉴定中心的张法医吗?我是杨晚栀,想向你咨询个案子的现场细节……”
电话那头的张法医是她之前合作过的,对她的专业能力很认可,很快就答应帮她调出秦山案的详细现场报告。
挂了电话,杨晚栀看着手机屏幕上秦山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西装,笑容儒雅,可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东西,却让她觉得像这寒冬的湖面,看似平静,底下却深不见底。
她知道,这场关于真相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两天后,杨晚栀在看守所见到了秦山。
隔着厚厚的玻璃,男人看起来比照片里憔悴了太多,头发花白了大半,眼底的红血丝像是很久没睡过好觉。
他看见杨晚栀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急切地敲了敲玻璃:“杨律师,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杀苏曼!”
杨晚栀把耳机戴好用力,声音平静却带着安抚的力量:“秦先生,我不是来听你喊冤的,我是来帮你找出真相的。但你得说实话,三号晚上七点到十点,你到底去了哪里?”
秦山的身体顿了顿,眼神有些闪躲:“我……我去了苏曼的公寓,想和她谈谈财务造假的事。她威胁我说要曝光,我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间是几点?”杨晚栀追问,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大概八点半左右。”秦山的声音低了些,“我怕被记者拍到,就从后门走的,没留下监控记录。
后来我去了酒会,想着晚点再跟她道歉,可没想到……”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双手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