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杨晚栀乖乖地跟着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顾明夜一眼——那个哥哥的眼睛，好像有点红。
林萧能感觉到顾明夜的目光落在背上，像有重量。他没回头，只是握紧了杨晚栀的手。
直到走出超市，杨晚栀忽然说：“老公，那个哥哥好像不开心。”林萧嗯了一声，把买好的草莓递给她：“可能是没买到想吃的东西。”
杨晚栀咬着草莓，没再说话。可那天晚上，她又做梦了。
梦里是夏天，蝉鸣吵得人睡不着。她坐在教室的窗边，手里转着笔，看斜前方的男生低头做题——他的校服袖口卷着，露出的手腕上有块小小的疤痕。
她知道那是上周打篮球时擦的，却故意凑过去问：“顾明夜，你手怎么了？”男生抬头，眼里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亮：“被你传染的，笨手笨脚。”
然后画面就碎了。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可她怎么也找不到人。“顾……”她想叫出那个名字，喉咙却像被堵住了。
“晚栀？”林萧被她的呜咽声弄醒，开了床头灯。杨晚栀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手还在无意识地抓着床单。“做噩梦了？”他把她搂进怀里，用指腹擦她的眼泪。
杨晚栀在他怀里蹭了蹭，带着哭腔说：“我找不到……有人在叫我……”林萧的心一紧，拍着她的背轻声哄：“不怕，我在呢。”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林萧却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知道，又是顾明夜
顾明夜的出现，像一颗旗子投进了杨晚栀混沌的记忆里。
就算他能拦住他们见面，也拦不住那些藏在潜意识里的碎片，一点点冒出来。
可他还是不想放手。
他真的不想放手。他真的又有些自私了。
第二天早上，杨晚栀醒来时，已经忘了梦里的事。她坐在餐桌旁，拿着小叉子戳着煎蛋，忽然抬头问：“老公，昨天超市的哥哥，我是不是见过好多次啊？”
林萧正在倒牛奶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笑：“可能吧，纽约的华人不多，说不定以前在哪碰见过。”
“哦。”杨晚栀点点头，叉起一块煎蛋塞进嘴里。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暖光。
林萧看着她的侧脸，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条路走不长，可只要能多陪她一天，他就想再自私一天。
而此刻的帝京，白书妍正对着电脑叹气。沈以墨端着咖啡走过来，看见她屏幕上的聊天框——给杨晚栀发的消息，已经许久没回了。
“还没联系上？”白书妍摇摇头：“电话也打不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沈以墨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我再问问顾明夜，他之前说过杨晚栀去纽约找他了，说不定知道情况。”
手机拨号的声音里，纽约的风正吹过他的发梢。
顾明夜站在林萧家楼下的树影里，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是高中时拍的，少年少女挤在镜头前，杨晚栀的脑袋歪在他肩上，脸上做着搞怪的表情，笑得没心没肺。而顾明夜也配合她，做了个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搞怪表情。
这张照片儿简直能让人直呼:你们在用这么权威的脸干什么？
他看着楼上亮着的窗户，那里有他弄丢的姑娘，和他或许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不过在这之后，他消停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