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栀。”顾明夜打断她，指尖攥着通知书，指节泛白，“我明天再拆吧，今天累了。”
听筒那头静了几秒，然后传来杨晚栀轻轻的声音：“是不是……没考上民大啊？”
顾明夜闭了闭眼，喉结滚了滚：“嗯。”
“哦。”杨晚栀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失落，“那也没事啊！科大也很好啊！国际贸易与经济专业是不是？我听我爸说过，这个专业很厉害的！”
顾明夜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是这个专业？”
“我猜的！”杨晚栀的声音又亮了些，“你上次跟我爸聊项目时，不是说对贸易感兴趣吗？肯定报了这个！顾明夜，科大离民大也不远啊，坐地铁就四十分钟，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
他握着手机，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以后周末一起去图书馆”“科大食堂有个糖醋小排据说很好吃，你要请我吃”，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原以为她会失落，会闹脾气，却没想她比谁都先替他圆场。
“好。”顾明夜的声音有些哑，“我请你吃，天天请你吃。”
“那可说定了！”杨晚栀笑了起来，“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睡！明天拆了通知书一定要告诉我！”
“嗯。”顾明夜应着，却没挂电话。
听筒那头传来白书妍的声音：“晚栀，沈以墨要走了，我们去送送他。”
“来了！”杨晚栀喊了声，然后对着电话说，“顾明夜拜拜！”
“拜拜。”
电话挂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顾明夜握着手机，指尖还残留着听筒的温度。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通知书，突然觉得“科技大学”四个字也没那么刺眼了。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把通知书放了进去，旁边是他之前打印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科大和民大的位置，中间画了条弯弯曲曲的线，是地铁三号线的路线。
“四十分钟而已。”顾明夜对着地图低声说，指尖划过红笔圈出的位置，“也不远。”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透过落地窗洒在地图上，把那条红色的路线照得清清楚楚。顾明夜站了会儿，转身走到床边躺下，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他想起杨晚栀刚才说“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想起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小梨涡，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还没结束。就算不在一个学校又怎么样？四十分钟的地铁，足够他把她爱吃的糖醋小排捂热了，足够她踮着脚揪他的耳朵，足够他们把那些没说出口的约定，都慢慢实现。
顾明夜闭上眼，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明天早上，他要先去杨家，把通知书拿给杨晚栀看，然后告诉她：“杨晚栀，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我还是会天天给你送早饭。”
至于其他的，反正还有四年，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等，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