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的清晨,阳光刚漫过图书馆的雕花窗棂,杨晚栀就把书包往阅览区的长桌上一放,发出“咚”的轻响。
白书妍正从书架上抽《中国古代史纲要》,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她一手按着额角,一手扯着书包带往下拽:“顾明夜那家伙说要带早餐,结果现在人影都没见着——书妍,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我昨天琢磨到半夜,总觉得哪里不对。”
白书妍走过去,看见她摊开的历史试卷上,一道关于明清手工业发展的论述题旁画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问号。
她指尖点在“雇佣关系”几个字上,声音轻得像落在书页上的阳光:“这里是不是漏了松江棉布业的例子?教材里说‘机户出资,机工出力’,其实就是很典型的雇佣关系,比你写的苏州丝织业更具体些。”
杨晚栀“啊”了一声,抓过笔在草稿纸上划拉:“对哦!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昨天顾明夜在旁边背物理公式,背得我脑仁疼,肯定是被他搅的。”
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杨晚栀,你讲人坏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声?”
顾明夜拎着四个纸袋走进来,沈以墨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两本厚厚的物理习题集。
顾明夜把纸袋往桌上一放,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热气飘出来:“给你的,甜口豆浆加脆油条,知道你早上没胃口,特意让老板少放了盐。”
说着又把另一袋推给白书妍,“书妍的甜豆浆,还有你爱吃的豆沙包。”
杨晚栀哼了一声,却还是乖乖打开纸袋:“算你还有点良心。”
眼角瞥见沈以墨把习题集放在白书妍旁边的空位上,顺手帮她把散落在桌角的笔归拢到笔袋里,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一样。她用胳膊肘撞了撞顾明夜,低声说:“你看人家沈以墨,再看看你。”
顾明夜挑眉,伸手想揉她的头发,被她偏头躲开,他也不恼,转而从书包里翻出物理卷子:“我怎么了?
我给你带早餐还带错了?”他把卷子摊开,指尖敲了敲最后一道力学题,“对了,昨天你问我的那道数学题,我想了个更简单的解法,等会儿给你讲讲。”
杨晚栀正咬着油条,含含糊糊地应:“谁要你讲,我自己能想出来。”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把自己的历史书往旁边挪了挪,给顾明夜的卷子腾了块地方。
白书妍小口喝着豆浆,翻开沈以墨放在她手边的习题集,发现扉页上有几行清秀的字,是关于语文选择题的易错点总结。
她抬头看沈以墨,他正低头翻自己的书,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轻声说:“谢谢你,以墨。”
沈以墨抬眸,目光撞进她的眼睛里,像撞进一汪清澈的泉。他嘴角弯了弯,声音比平时更柔些:“你上次说这部分总错,刚好我整理了,就给你拿过来了。”他顿了顿,又补充,“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嗯。”白书妍点点头,低下头时,耳尖悄悄泛了红。
她翻开自己的历史笔记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时间线,从夏商周一直到清末,每一页都写得工工整整。她刚要往下写,就听见杨晚栀“哎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