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然嘴里还塞着青菜,含糊不清地接:“海上明月共潮生。”说完拍了下手,“我昨天记这个记到半夜,总把‘共潮生’说成‘照潮生’。”
白书妍咬着筷子笑:“那你比我强,我昨天背英语作文模板,把‘ y opion’写成‘ y onion’,被沈以墨笑了半天。”
沈以墨正把餐盘里的青椒挑出来,闻言抬头:“是你自己说洋葱的英文拼写总记不住,我才帮你联想的。”他把挑好的鸡肉夹到她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杨晚栀看着他们说笑,突然发现顾明夜正盯着自己的餐盘——她把不爱吃的胡萝卜都拨到了一边。他没说话,只是用自己的筷子把胡萝卜夹过去,默默吃掉了。杨晚栀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扒饭,脸颊却热了起来。
下午回到图书馆,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移动的光斑。南无恙趴在桌上补觉,口水差点流到哲学书上,南安然抽了张纸巾给他垫在下巴下,自己则继续在笔记本上抄录文学常识,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杨晚栀卡在一道数学题上,急得抓头发。顾明夜凑过来看,肩膀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他指着题目的条件说:“这里有个隐含条件,你看……”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侧,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像晒过的白衬衫。
“懂了!”她恍然大悟,笔尖在纸上飞快地演算,等写完才发现,两人的胳膊还挨在一起,能感觉到他手臂的温度。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却看见顾明夜的耳朵红了。
白书妍的英语听力听到了最后一题,耳机里的女声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她皱着眉没跟上,沈以墨突然在她耳边说:“选c,刚才提到了‘ Friday’。”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耳廓,她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时,选择题已经填好了c选项。
夕阳西下时,图书馆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落在摊开的书本上。南安然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南无恙的头,他猛地惊醒,迷迷糊糊地问:“下课了?”
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杨晚栀收拾书包时,发现顾明夜把她刚才掉在地上的笔捡了起来,笔帽盖得整整齐齐,放在她的笔记本上。她抬头想说谢谢,却见他正看着窗外,晚霞把他的侧脸染成了暖橙色,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走出图书馆时,晚风吹得人很舒服。南无恙打着哈欠说:“明天还来吗?我感觉再不来,近代史就要挂了。”
“来!”南安然拽着他的胳膊,“我把错题本带来,你必须把这些都看完。”
白书妍看着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明天好像有雨,记得带伞。”沈以墨在旁边接:“我带了两把,到时候给你一把。”
杨晚栀走在最后,看着前面说笑的五个人,突然觉得手里的复习资料好像没那么沉了。顾明夜放慢脚步等她,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会交叠在一起。
“明天见。”他说。
“明天见。”杨晚栀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中午他吃掉的胡萝卜,心里甜丝丝的。路灯的光落在她手里的习题册上,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公式和定理,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难了。
毕竟,身边有一起努力的人,连枯燥的复习都变得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