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明夜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飘。
杨晚栀今天安静得反常,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校服外套里,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蜷在自己的座位上。
“喂。”顾明夜用笔帽戳了戳她的胳膊,“你昨晚做贼去了?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
杨晚栀慢吞吞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红肿得像桃核的眼睛。
她没像往常一样反唇相讥,只是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要你管……”
顾明夜愣住了。他这才注意到杨晚栀桌角堆着好几团用过的纸巾,课本边缘还有几处可疑的水渍。前桌的女生转过头来,小声问:“晚栀怎么了?”
“没事儿,她可能有点儿心情不好?”顾明夜回答她道。
杨晚栀无理取闹道:“哼!心情不好用你说啊!嫌你长嘴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薄荷糖,“啪”地拍在杨晚栀面前。
“吃了。”他硬邦邦地说,“嗓子哑成这样,听着难受。”
杨晚栀盯着那盒糖看了几秒,才慢吞吞地拆开包装纸。清凉的薄荷味在口腔里扩散的瞬间,她眼眶又红了。
顾明夜眼疾手快地递来一张纸巾:“至于吗?看个电视剧哭成这样。”
“你懂什么!”杨晚栀攥着纸巾,声音突然拔高,“男二他——”话到一半又哽住,眼泪“吧嗒”砸在摊开的语文书上,把《孔雀东南飞》的标题晕染开一片水痕。
顾明夜“啧”了一声,突然伸手从抽屉里摸出瓶冰镇可乐,贴在她红肿的眼皮上。“敷着。”他语气嫌弃,“丑死了,明天别说是坐我旁边的。”
冰凉的触感让杨晚栀瑟缩了一下,但没躲开。她小声嘟囔:“……你才丑。”声音闷闷的,却已经没了刚才的哭腔。
前门传来脚步声,班主任老张抱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顾明夜迅速把可乐塞进杨晚栀手里,压低声音道:“藏好了,别被没收。”
杨晚栀手忙脚乱地把可乐塞进桌洞,指尖不小心碰到顾明夜的手背。少年掌心的温度让她愣了一下,随即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顾明夜假装没注意到,转头对着走上讲台的老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师早啊!”
老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这么积极?试卷发下去,准备小测。”
教室里顿时哀鸿遍野。杨晚栀抹了抹眼睛,强打起精神接过试卷。顾明夜瞥见她通红的鼻尖,突然凑过来小声道:“选c。”
“什么?”
“第三题,选c。”顾明夜用气音说,“错了别找我。”
杨晚栀惊讶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老张一声暴喝:“顾明夜!再交头接耳就出去站着!”
顾明夜立刻坐直身子,一脸无辜:“老师我在问杨同学借橡皮。”说着从她笔袋里顺走一块橡皮,在指尖转了个花式。
下课铃响,杨晚栀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选c?”
顾明夜得意地扬起嘴角:“昨晚刷题刷到的。”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所以...是看到男二死的那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