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只有嘴角挂着的那点血丝,透着点活气。
平日里总是带着戏谑笑意的凤眸,此刻像淬了冰,只剩下冷硬的痛楚和一丝……狼狈。
他脑袋耷拉在她颈窝,呼出来的气带着血腥味,还有点她熟悉的古龙香,痒得她脖子直缩。
“喂!死没死?没死赶紧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了!”苏媚儿推着他的脑袋,想把这黏人精扒拉开。
烬野却跟长在了她身上似的,不仅没起,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她颈窝里蹭了蹭。
声音闷闷的:“螺蛳粉大王,好久不见啊,就这么盼着我死?”
“不然呢?”苏媚儿翻了个白眼,手却诚实地没再推他。
“你到底怎么回事?”苏媚儿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又被哪个仇家追了?这次是被人削了胳膊还是卸了腿?”
“比这惨。”烬野抬起头,脸色白得跟纸似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嘴角还挂着点血丝。
偏生那双蓝色的凤眸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她,就是惨到这个份上了,还是美,浓颜系帅哥果然是越惨越美。
“被焚天宫的老东西阴了,用‘蚀骨钉’钉了肩膀,暗算我,灵力封了大半。”
他说着,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力道很轻,带着点耍赖的意味:“你得收留我。”
“我凭什么……”
“别以为上次我亲了你就得对你负责”
“我可不是那种从一而终的人”
“你别忘了,你也亲回来了的。”
苏媚儿气呼呼的掐腰,她虽然喜欢和大帅哥同床共枕,但也不是见一个S一个的好吧。
搞得她多随便似的,一个个的都要她救。要不是知道他们不认识,都会严重怀疑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给她挖坑。
烬野像是早料到她会拒绝,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黑色令牌,往她手里一塞。
“凭这个。”他喘了口气,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说话都有些吃力,没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完他就抢先开口。
“这是焚天宫的‘镇魔令’,能调动魔界三成兵力。
“我要是死在你这云岚宗地界,令牌就会自动飞回焚天宫总坛,令牌一飞回火宫,你猜他们会不会把你这小洞府掀了?
“到时候他们顺着气息查过来……”
他挑了挑眉,语气里的威胁藏都藏不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媚儿胸前微微凸起的护心镜。
语气里的威胁毫不掩饰:“你觉得,云岚宗会留着一个和魔族少主有牵扯的弟子吗?
“到时候别说参加大比进内门,你能不能活过明天的日头,都得看掌门长老们的心情。”
“你就算躲到淮清那冰块身后,也得被扒层皮。”
苏媚儿捏着那破令牌,入手冰冷刺骨,令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魔纹,摸着冰飕飕的,还往外冒黑气。
魔纹上的黑气像是有生命般,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被她体内的媚气本能地弹开。
他竟然敢威胁自己?
好歹也是唇友谊。
就非得做到威胁的份上吗?看在以前和他灵修过的份上,不威胁她,她也会答应的。真是愚蠢!
况且她还握着他的魂血,想怎么控制怎么控制。
可烬野确实没说谎。
这魔头身份特殊,是焚天宫少主。
要是死在云岚宗的地界,无论真相如何,她这个最近和他有过几次交集的人,绝对会被当成替罪羊推出去。
到时候别说淮清,就算是掌门亲至,为了平息魔界的怒火,也多半会牺牲她这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
离大比只剩半个月,绝不能在这时候栽了!
他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苏媚儿勾唇一笑,镇魔令是吧,这东西很好。
“我这里是清云峰,淮清的地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你留在这里,被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只要你不说,没人能找到我。”烬野从储物袋里摸出个小玉瓶,扔到石桌上,
“这里面是‘化灵丹’,能暂时掩盖我的魔气。算我欠你的,等我伤好,十倍还你。
“灵石、法器、功法,你要什么有什么。”
苏媚儿看着那小玉瓶,又看了看他肩头还在流血的伤口,那黑紫色的边缘看着就邪性,显然毒性不浅。
再低头看看手里的镇魔令。
她不是圣母,更不想沾惹魔教的浑水。
她瞪着烬野那张欠揍的脸,突然想起前阵子她媚气乱窜,他也帮自己灵力共鸣了。
那个情况下,其实一个不小心,是会影响他本源,甚至走火入魔的。
但是他也还是听话照做了。
魔族生性残暴。
可第一次灵修,他竟然没有伤害到自己一丁点,按照魔族的属性,不修(做)到他们满意是不会放手的。
可上次灵\\ 修,他分明是以自己为主,全程都以女性为主导。
把他自己的感受放在最后。
让苏媚儿舒\\。服为主。
像是……特意在抚平自己杂乱的经脉。
克制隐忍。
所以,这个魔头,不管他内心如何想,嘴如何毒,至少在行动上,确实不算坏。
况且……她有另外的打算,正好他送上门。
和烬野身材长相都极品无关,主要是喜欢救助无家可归的落魄少年(不是)。
大家知道的,苏媚儿一直是个善良淳朴的好女孩,
“行,收留你。”苏媚儿突然踮起脚,在他刀削般的下巴上狠狠捏了一把。
“但有条件。”
烬野被她捏得“嘶”了一声,眼底却笑开了花,跟只狡猾的猫一般:“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
“第一,不许碰我东西,尤其是我的药草”,否则巴掌伺候。
苏媚儿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不许乱说话,更不许提那次……”
“那次怎么了?”烬野故意凑近,鼻尖都快碰到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蛊惑。
“那次你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凶巴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