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心里知道,要精准预测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并理解其可能的作案手法,摸清《五狱升仙录》的细节至关重要,而此书目前已知最可能的存在地点,便是风暴中心的玄真观。
“玄真观是马三槐的老巢,也是汉王眼下重点关注的区域,东厂必定也安插了眼线。寻常探查手段,恐怕难以触及核心。”梁铮沉吟道,目光扫过桌上简陋的京城舆图,在玄真观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秦泰靠坐在椅背上,虽面容带着疲惫,但那双漂亮的眸子却锐利如初。他屈起指节,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叩击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果决,“我亲自带人,硬闯玄真观!”
元元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秦泰,你的职权不是被……”
“职权是暂解,不是革除!”秦泰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我秦泰一日还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一日就还有调动部分人马的权力!更何况,查办涉及邪术妖言、危及京城安定的大案,本就是锦衣卫分内职责!汉王和东厂想用职权压我?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明目张胆地阻拦我办差!”
他话语中的霸气与决绝,与他那张清俊如玉的脸庞形成强烈反差,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力量。
梁铮看着他,没有立刻反对,而是冷静地问道:“你有几成把握?玄真观内必有防备,硬闯风险不小。”
“七成。”秦泰回答得干脆,“我赌汉王此刻不敢彻底与锦衣卫撕破脸,尤其是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玄真观清白的情况下。我速战速决,只要找到关键证据,立刻撤出。即便事后被弹劾,也值得!”
他目光转向赵彦茹,见她眼中满是担忧,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放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赵彦茹深知他的性子,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她反握住他的手,轻轻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万事小心。”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玄真观那朱红色的气派山门前,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秦泰一身银白飞鱼服纤尘不染,虽身形消瘦,却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他身后,跟着足足百余名精锐的锦衣卫校尉,个个眼神锐利,腰佩绣春刀,无声地散发出肃杀之气。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避让!”一名总旗上前,声若洪钟。
守门的道士见状,脸色大变,试图阻拦:“此乃汉王殿下清修之地,尔等岂可擅闯……”
话音未落,秦泰已不耐地冷哼一声,亮出那面依旧有效的指挥佥事令牌,阳光下,“锦衣卫”三个字刺人眼目。“奉密令,查办邪术杀人重案!阻拦者,以包庇凶徒、对抗朝廷论处!”他声音不大,却带着铁血般的意志,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