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棋局再启?暗箭难防(1 / 2)

影十四手中的刀背,带着一股狠劲,第三次重重砸在刺客膝盖上。那沉闷的撞击声,仿佛砸在人心上,让空气都为之一颤。刺客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含混的呜咽,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恐惧。

苏晚静静地站在廊下,晨雾如轻纱般,悠悠漫过她的青布裙角,带着丝丝凉意。昨夜点的艾草,在铜炉里还剩半截,青烟袅袅升起,像一条无形的蛇,缠上她鬓边的银簪,那银簪微微颤动,恰似一根被绷直的弦。

“说。” 影十四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刺客,伸手猛地扯掉他嘴里的布团,刀尖精准地抵在他脸上那道旧疤上,微微用力,刺得他脸皮生疼,“谁让你来烧医馆?”

刺客喉结剧烈滚动,豆大的冷汗顺着疤缝蜿蜒而下,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是... 是张大人。” 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张... 张守正大人,赵王府的典药局丞!”

苏晚的指尖在门框上轻轻一叩,发出极轻的 “笃” 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她清楚地记得顾昭曾说过,在赵王府的旧臣之中,张守正最擅长经营药行,只是三年前因私自贩卖药材,被贬去了岭南。

“他让我毁了医馆账本。” 刺客大口喘着气,像是溺水之人在拼命呼吸,“还说... 说现在瘟疫刚过,百姓人心惶惶,若医馆出了事,他们就能趁机在城门口散布谣言,说活死人医馆的药里掺了毒 ——”

“毒?” 苏晚神色一凛,敏锐地打断他,“什么毒?”

刺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血沫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青砖上,开出一朵朵诡异的血花:“是... 是能让人上吐下泻的药粉,张大人说,只要死两个百姓,就能闹得满城风雨... 皇上最忌讳民怨,到时候...”

“到时候他们就能借题发挥,说皇上放任医馆胡来,动摇圣心。” 苏晚接过他的话,说完的瞬间,后颈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蔓延开来。

她迅速转身看向影十四,眼神坚定而果决:“把他押去大理寺,让刘大人连夜提审。”

影十四拖着刺客往外走时,门框上的铜铃 “叮” 地响了一声,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格外清脆。

“苏姑娘。”

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几分讨好的颤音,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苏晚抬头,只见狱卒扶着一个灰衣男人站在门口 —— 竟是王德昌。他从前总是爱穿着湖蓝缎子的衣服,显得富贵又体面,如今却裹着散发着臭味的囚衣,脸上的肥肉仿佛失了支撑,塌成两堆,连胡子都变得花白,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苏姑娘,老奴求您行行好。” 王德昌踉跄着,“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手哆哆嗦嗦,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您若救我一命,我便把此人身份交予您。”

苏晚静静地站着,没有动弹。她清楚地记得,半月前王德昌还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药商来砸医馆,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说她 “用邪术惑众”。此刻,他掌心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发皱得厉害,边缘还沾着草屑,看起来像是从牢房那阴暗潮湿的墙缝里抠出来的。

“你凭什么觉得我要救你?” 她垂眸,目光冷冷地盯着王德昌颤抖的手指,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你让人往我药罐里投巴豆,害得三个孩子上吐下泻,痛苦不堪。”

“那都是被逼的!” 王德昌突然拔高声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随即又慌忙压低,眼神里满是惊恐,“老奴也是听人说,您动了他们的药行根基... 他们说,您查晋州药农合作社的账,就是要断他们的财路!” 他把纸条往前推了推,眼中满是哀求,“这上头写的是那人的乳名,只有赵王府旧人才知道... 您救我出去,我带您去挖他埋在西山的账本!”

苏晚微微皱眉,弯腰捡起纸条。只见墨迹已经褪成淡褐色,只能模糊地看出 “阿九” 两个字,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她捏着纸条转身时,听见王德昌在身后哭嚎起来:“苏姑娘!您若不管我,他们今夜就要来灭口 ——”

“锁门。” 她面无表情地对影十四道,“让狱卒加三道封条。”

回到正厅时,案上的青瓷盏还散发着微微的温热,茶香萦绕。苏晚刚端起茶,准备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像是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她心头一紧,刚要喊人,就见周世忠从后窗翻了进来,怀里紧紧揣着个油布包,神色慌张。

“苏姑娘!” 他鬓角沾着草叶,看起来颇为狼狈,声音比蚊子还轻,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听见,“我... 我把太医院的密档偷出来了。”

油布包打开的瞬间,苏晚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顿住了。只见泛黄的绢帛上,赫然盖着一枚残缺的皇家玉印,那玉印虽有残缺,却依然透着一股威严。而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如昨:“若欲制衡暗卫,可借医术之名布网... 太医院需安插细作,专记暗卫家属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