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苏晚,目光像两把刀,锐利而冰冷,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本王听说你能活死人肉白骨?”
“王爷谬赞。” 苏晚垂眸,神色恭敬,却又不失分寸。“不过是会些寻常医理。”
“寻常医理?” 李承泽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走到案前拿起她的银针,银针在他手中闪烁着寒光。“这针倒是特别,比太医院的细上一圈。” 他指尖摩挲着针尾的 “活” 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活死人医…… 好名字。”
苏晚看着他的动作,心跳微微加快,手心微微沁出薄汗。这双沾过多少血的手,此刻正握着她的银针。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让自己离柳氏更近些,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王爷若是信得过,晚些可请太医院来会诊……”
“不必。” 李承泽突然将银针递还给她,动作干脆利落。“本王身子好得很。” 他的目光扫过柳氏泛青的唇色,又落在苏晚袖中鼓起的纸条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倒是侧妃,苏姑娘可要用心治。”
“自然。” 苏晚接过银针,感觉掌心沁出的薄汗更多了,仿佛那银针也变得滚烫起来。“只是要彻底根除,需查看食材来源,确保再无毒素混入。”
“哦?” 李承泽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苏姑娘还懂膳食?”
“医食同源。” 苏晚笑着将药箱扣紧,笑容显得有些牵强。“晚些想去厨房看看。”
“好。” 李承泽转身往外走,玄色衣摆扫过青砖,发出轻微的 “簌簌” 声。“翠儿,带苏姑娘去。”
门帘落下的刹那,苏晚瞥见他站在廊下,仰头望着月亮。月光照在他脸上,阴影里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 像是猎人看着猎物自己撞进陷阱,那笑容中充满了算计和阴谋。
“苏姑娘?” 翠儿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发颤,犹如风中的落叶。“厨房在后院偏院,要…… 要现在去吗?”
苏晚摸了摸袖中的纸条,上面记着 “丑时三刻,偏院西角门”。她望着廊外渐浓的夜色,夜色如墨,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轻声道:“去。”
院角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夜的神秘。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顾昭的暗桩就藏在厨房外的桃树上,此刻正捏着枚铜钱大小的信号箭,信号箭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目光紧盯着苏晚走进偏院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鞘上还留着昨日磨过的锋锐,刀柄被他握得紧紧的。若是半柱香后没听到苏晚的暗号,他不介意拆了这赵王的王府。
而苏晚踩着青石板往偏院走时,袖中的纸条被攥得发皱,仿佛她的心情也如同这纸条一般,纠结而紧张。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着肋骨,仿佛要冲破胸膛。
偏院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一线昏黄的光,映得墙上的青苔泛着诡异的绿,仿佛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苏姑娘,到了。” 翠儿的声音像片飘在风里的叶子,脆弱而无助。
苏晚伸手推门,木门 “吱呀” 一声开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
门内,七八个厨娘正围着灶台,锅里熬着的汤腾起热气,在冷夜里凝成白雾,白雾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朦胧而诡异的感觉。
其中一个厨娘转过脸来,脸上有道刀疤,从左眉骨一直划到下颌,犹如一条扭曲的蜈蚣,显得格外狰狞 —— 那是晋州匪首周大疤的标记。
苏晚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昭说的北疆计划,原来在这里……”
而更远处,赵王李承泽站在望月楼上,望着偏院亮起的灯火,灯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指尖轻轻叩着栏杆,栏杆上的雕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他身后的暗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影十四混进护卫队了,统领在外围。”
“无妨。” 李承泽笑了,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得意。“他们要找的毒坊,可不止这一处。” 他望着苏晚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残忍。“让周大疤把赤尾藤的账本准备好,本王要让这活死人医…… 变成活死人。”
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偏院的墙头,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发出 “沙沙” 的声响。苏晚低头时,看见青石板缝里有半枚铜钱 —— 是影十四留下的暗号:“地下有密道”。
她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指尖摸到石板边缘的凹痕,轻轻一按,石板下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仿佛打开了通往未知的大门。
厨房的灶台上,汤锅里的热气越来越浓,飘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