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血案重提?密诏余波(2 / 2)

“臣愿效忠陛下。”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刀,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求陛下…… 莫负天下人。”

暖阁里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炭灰簌簌落下的声音,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神复杂难测。突然,他笑出声来,笑声震得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嗡嗡作响,打破了这份寂静。

“好个‘莫负天下人’。” 他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退下吧。”

顾昭退出暖阁时,月亮已经西斜,洒下清冷的光辉。宫墙下,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像条爬不动的蛇,显得无比落寞。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诏书,突然想起苏晚说 “墨迹遇潮会晕开”。或许该拿给她看看,或许……

“统领。” 影十一的声音从暗巷里传来,打破了他的思绪。影十一身着玄色劲装,身上裹着一层寒气,仿佛是从冰窖里走来。“柳先生跑了。”

顾昭脚步猛地一顿,心中涌起一股疑惑。“李敬之被押入大牢,他不救主反而逃?”

“末将追到城外二十里,发现他换了马车,车辙往北边去了。” 影十一说着,递上截断绳,绳子上还残留着一些草药的气息。“这是马车上掉的,浸了迷药。”

顾昭捏着绳子,药味刺鼻,刺得鼻尖发酸。他突然想起李敬之书房里那堆看似 “意外” 留下的账册,想起柳先生总在茶盏里多放的半撮枸杞,原来这一切都是故意让暗卫发现的。

“他是在引我们查晋州。” 顾昭将断绳收进怀里,月光照在他眉间,更显冷硬。“可他想让我们查到什么?”

与此同时,医馆里的苏晚正专注地翻着晋州赈灾记录。泛黄的纸页在她指尖簌簌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那段悲惨的历史。突然,半张残页从册子里滑落,飘落在地上。

“北疆药材…… 晋州……” 字迹被虫蛀了大半,模糊不清,却让她猛地想起逃荒路上那些病人的模样:面黄肌瘦,指甲发乌,吐出来的东西带着铁锈味,那是中毒的迹象。

“虎子!” 她大声喊了一声,声音在医馆里回荡。学徒立刻捧着药箱,一路小跑着进来。“把上个月救治的难民症状记录拿来。”

苏晚将两份记录对比着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呕吐、便血、关节肿痛 —— 这些症状和北疆特产的 “乌头草” 慢性中毒的症状一模一样。而乌头草入药需经过严格炮制,若直接混入粮中……

“这不是天灾。” 她低声说,声音里浸着冰,透着无尽的愤怒与寒意,“是有人拿百姓当试药的豚鼠。”

后堂的更鼓敲了三更,“咚 —— 咚 —— 咚” 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在为那些无辜的百姓敲响丧钟。

顾昭静静地站在医馆门前,靴底沾着宫墙的青灰,仿佛带着皇宫里那沉重的秘密。门檐下 “活死人” 的木牌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灯影里,苏晚的影子还在窗纸上晃动,她又在熬夜查账了,那忙碌的身影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心疼。

他抬手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虎子的声音:“苏大夫,这驿站的印章……”

“先收着。” 苏晚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意,“明日再比对。”

顾昭的手悬在半空,停住了。月光洒落在他肩头上,像块化不开的霜,冰冷刺骨。

他想起皇帝说的 “有些棋还没到收官”,想起柳先生往北去的车辙,想起苏晚说的 “人心要选对错”。

“我到底是谁的刀?” 他对着夜风呢喃,声音被风吹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袖中诏书的边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医馆窗纸后,虎子摸着那枚驿站印章,突然皱起眉头。这枚 “晋州南驿” 的印,边缘好像比其他驿站的多了道细纹,这细微的差别让他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他刚要开口,苏晚已经合上账册:“睡吧,明日还要去太医院对药方。”

少年应了一声,却把印章悄悄塞进枕头底下。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睫毛上,像颗没落下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