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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碧海黄沙鏖战急(1 / 2)

永昌十五年七月的印度洋,信风正盛,如同一位不知疲倦的巨灵,鼓荡着无尽的力量,推动着浩瀚洋面。海水是深邃的碧蓝,阳光直射之下,跃动起万千碎金,耀眼夺目。庞大的船队,便在这片无垠的蓝绸上,犁开一道又一道雪白的深痕。浪涛被巨大的船首劈开,不甘地翻涌、堆叠,形成长达数里的尾流,哗哗作响,复又归于深沉的咆哮,仿佛在诉说着远航的艰辛与决心。

大顺伏波号,作为这支规模可观使团船队的旗舰,以其巍峨的船身、林立的桅帆和肃杀的气氛,引领着整个编队。它的航向坚定,目标明确——再次逼近那片既熟悉又暗藏危机的海岸,祖法儿。上一次在此地的仓皇遇袭,驿馆内的刀光剑影,顺军士兵措手不及下的伤亡,如同昨日噩梦,萦绕在每一位亲历者的心头。那记忆,是一道未曾完全结痂的伤痕,在咸湿的海风吹拂下,隐隐作痛。

甲板之上,数人并肩而立,迎着猎猎海风。朱成功、甘辉、戚睿涵、白诗悦、袁薇、刁如苑、刘菲含、董小倩,核心人物尽在于此。他们的神情,不似往日出游探索时的轻松好奇,眉宇间皆凝聚着化不开的凝重与经过血火淬炼的肃杀。海风拂过他们年轻却已显坚毅的面庞,带着海洋特有的咸腥气息,也带来了远方陆地的模糊轮廓。

朱成功身披笔挺的戎装,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手按腰间佩剑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透海面上的薄雾,牢牢锁定在那条逐渐清晰、泛着黄绿之色的海岸线上。

他沉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前番在此,我等以天朝礼法待人,谦冲自牧,未料豺狼环伺,宵小之辈竟敢悍然偷袭。致使我将士血染异域,天朝威仪蒙尘。此辱此恨,刻骨铭心。今日我等再度前来,非为旧地重游,更非徒逞口舌之利。乃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犁庭扫穴,雪耻扬威,务必要那阿里普拉以及所有心怀叵测之徒知晓,天朝之威严,不容亵渎,顺军将士之血,绝不能白流。”

甘辉立于朱成功身侧稍后,闻言微微颔首。他面容沉稳,眼神中透着历经战阵的冷静。接口道:“大帅所言,正是我等心声。彼辈畏威而不怀德,唯有以力破巧,方能使其慑服。所幸,刘姑娘殚精竭虑,设计改良的这批连珠火炮,正可在此处一试锋芒。先声夺人,必能挫敌锐气,乱其方寸,为我登陆扫清障碍。”

听到提及自己,刘菲含清秀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属于技术者的专注与内敛的自信。她设计的五发连珠炮,大胆借鉴了部分来自未来的模糊理念,虽受限于当下的工艺,仍是前膛装填,但通过巧妙的转轮闭锁机械结构和预装填的标准化弹药模块,实现了在极短时间内五次连续击发,其射速远超这个时代任何已知的火炮。她目光扫过侧舷那些被炮衣半掩的狰狞炮管,轻声道:“炮位已按最佳射界布置,力求覆盖港口主要区域及可能之敌集结点。弹药充足,且皆已检查无误。各炮组亦经过反复操练,只待大帅号令。”

戚睿涵站在一旁,听着同伴们的话语,心中感慨万千。他来自另一个时空,见识过更狂暴的战争之火,却也深知技术优势与坚定意志的结合,在这个时代所能产生的决定性影响。他看着身边这些伙伴,朱成功的刚毅,甘辉的老练,刘菲含的聪慧,白诗悦的飒爽,袁薇的娇憨中暗藏刚强,刁如苑的沉静,董小倩的锐利……他们已不再是初临异域时那些或懵懂或青涩的年轻人,风浪与征战的洗礼,让他们如同经过打磨的璞玉,日益散发出坚韧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带着咸味和海藻气息的空气,接口分析道:“阿里普拉此人,据前次观察与情报分析,贪婪暴虐,苛待下属,在祖法儿国内亦非尽得人心,树敌颇多。我等此番雷霆一击,若能精准迅猛,不仅可摧毁其军事抵抗,或可配合其国内早已存在的反对势力,内外交攻,事半功倍,或能一举底定大局。”

董小倩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冷静的洞察力。她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马槊的缰绳,补充道:“睿涵所言极是。据前次我等逃离祖法儿时,那位对阿里普拉不满的穆罕默德大臣暗中传递出的消息,宫廷内外,乃至部分军中将校,对阿里普拉独断专横、倒行逆施、尤其是无故招惹大顺此等强邻,早已怨声载道,只是苦于其积威与掌控的亲兵,敢怒不敢言。如今我等大军压境,兵锋直指,正是他们发难拨乱反正的绝佳良机。关键在于,我等的打击必须足够猛烈,足够迅速,方能给他们以勇气和契机。”

白诗悦、袁薇、刁如苑三女,虽不直接参与军事谋划与指挥,但历经海上风浪与陆上磨砺,此刻亦是英气勃勃,眼神坚定,毫无怯懦之色。

白诗悦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朴刀刀柄,感受着那熟悉的冰冷与坚实,左手则轻轻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鬓发。袁薇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全身肌肉处于一种微妙的放松状态,能随时爆发出力量,她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隐藏在袖中的应急短刃,确保其抽拔顺畅。刁如苑则默默调整了一下扛在肩头的齐眉棍的位置,棍身光滑,显然时常摩挲使用,她目光沉静地观察着越来越近的港口地形,心中盘算着若发生近战,何处利于长兵器发挥。

庞大的船队在海面上开始变换队形,如同一只苏醒的巨兽,缓缓展开它的利爪与獠牙。各舰根据旗舰的旗号指令,向着预定的战斗阵位移动。巨大的船身缓缓横转,侧舷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逐渐推开了炮窗,森然指向远方那片承载着记忆与仇恨的海岸。

港口的方向,依稀可见一些小黑点般的船只正在慌乱移动,岸上更是人影幢幢,如同被惊扰的蚁群。显然,祖法儿人也已经发现了这支去而复返、且气势远比上次更加强悍庞大的舰队,恐慌正在蔓延。

朱成功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已基本就位的舰队阵列,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海风的呼啸:“传令各舰!进入最终攻击阵位!装填连珠炮,瞄准预定区域,听候号令!”

“得令!”传令兵高声应和,手中的旗幡迅速舞动起来,打出复杂的旗语。同时,节奏独特的战鼓声“咚咚”响起,取代了平日里航行的鼓点,一声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将紧张的气氛推向顶点。

刹那间,舰队仿佛一头绷紧了肌肉的洪荒巨兽。各舰甲板之上,水手与炮手们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最后准备。装填手们两人一组,嘿呦有声地将那些特制的、重达数十斤的连珠炮弹药模块合力抬起,小心翼翼地塞入微微冒着青烟的炮膛;副手迅速用推杆夯实。瞄准手则根据观测兵传递的参数,汗流浃背地转动绞盘,微调着沉重的炮身射角,黑洞洞的炮口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硝石、硫磺与油脂混合的独特而刺鼻的气味,这是一种大战将至的、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气息,笼罩着每一艘战船,每一个人的心神都为之紧绷。

祖法儿港口方向,骚动变得更加明显。一些小型战船,看形制是当地常见的三角帆船,鼓起勇气驶出港口,试图组成一道单薄的迎击线。更多的士兵则在岸防工事——那些简陋的土垒、木栅和后方的石质堡垒后集结,可以看到阳光下反射的刀光,以及如林般竖起的弓矢长矛。他们或许以为这仍是一次依靠接舷跳帮和弓矢对射就能解决的传统海战,尚未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场超越认知、来自未来的火力风暴。

朱成功屹立舰首,如同钉在甲板上的礁石。他缓缓举起了右手,目光冷静地扫过港口那些忙碌而渺小的身影,如同俯瞰蝼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只有海风的呼啸和浪涛的拍击声作为背景。下一刻,他高举的右手猛地挥下,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放!”

命令出口的瞬间,仿佛九天惊雷骤然炸响于原本相对宁静的海面。

“轰,轰轰轰轰——”

并非单门火炮零星的轰鸣,而是数十门经过刘菲含改良的连珠炮,依照训练时的节奏,次第怒吼,形成的连绵不绝、几乎毫无间隙的狂暴交响乐!伏波号以及其他几艘作为火力核心的主力战舰,侧舷瞬间喷吐出长达数尺的炽热火舌,浓密呛人的白色硝烟如同实质的墙壁,顷刻间膨胀开来,弥漫了半片海域,几乎遮蔽了船身本身。

特制的、内藏铁珠破片和火药的开花弹,拖着凄厉欲聋的呼啸声,划过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抛物线,如同死神挥出的冰雹,精准地砸向祖法儿港口的前沿区域。爆炸声接二连三、密集成片地响起,一团团橘红色夹杂着黑烟的火焰,在码头木质栈桥上、在土石垒砌的岸防壁垒后、在那些刚刚驶出港口的小型战船旁,猛烈地腾空而起。

剧烈的爆炸声中,木制的栈桥如同玩具般被撕裂、抛飞,碎裂的木屑如同箭矢般四射。土垒被轻易地削平,碎石混合着泥沙漫天飞舞。一艘倒霉的小型战船被直接命中船身,瞬间发生剧烈的二次爆炸,火光冲天,船体碎片和人体的残骸被抛向数十米的高空,又如雨点般砸落海面,激起无数混杂着血色的水柱。更多的小船被近失弹掀起的水柱和冲击波拍翻、撕裂,水面上顷刻间漂浮起挣扎的人影和杂物,但很快就被漩涡和后续的爆炸吞噬。

岸上的士兵何曾见过如此密集、如此迅猛、威力如此可怖的炮火。第一轮精准的齐射过后,原本还算勉强的阵型已然彻底崩溃、陷入极度混乱。残肢断臂与破损的兵器、旗帜混杂在一起,哀嚎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声、军官试图维持秩序的嘶吼声、以及建筑物燃烧发出的噼啪爆响,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挽歌。

港口前沿原本还算整齐的区域,在短短几次呼吸间就已化为一片狼藉的废墟。硝烟与爆炸激起的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厚重的烟霾,使得那片区域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唯有不断闪现的爆炸火光和滚滚升腾的浓烟,昭示着毁灭仍在持续,死亡仍在蔓延。

阿里普拉安排在港口的守军,其士气与组织度,在这超越时代的猛烈炮击下,如同被烈阳直射的薄雪,迅速、彻底地消融、瓦解、崩溃。侥幸未死的人,要么趴伏在残破的工事后瑟瑟发抖,要么丢盔弃甲,向着城内疯狂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大顺舰队并未急于靠近港口进行接舷战,而是沉稳地保持着安全距离,依托刘菲含设计的简易瞄准具和观测兵的旗语,进行着一轮又一轮冷静而高效的校准延伸射击。炮火开始如同梳子般,向着港口纵深梳理,重点照顾那些看起来较为坚固、可能藏有重兵或者作为指挥节点的建筑。

刘菲含站在戚睿涵身旁,手中举着一支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每一次齐射的落点和毁伤效果。她秀眉微蹙,偶尔会侧头对身旁待命的传令兵低声说上几句,报出调整的方位角和射程参数。她那与战场氛围格格不入的冷静与精准,在这一刻,却显得尤为夺目,仿佛一位在演奏毁灭乐章的音乐家。

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如同锻铁般反复捶打的炮火准备后,整个祖法儿港口区域已然面目全非。主要的岸防工事大多化为齑粉,码头上火光熊熊,浓烟蔽日。敢于露头还击的士兵已是寥寥无几,零星的箭矢和火铳射击,在顺军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如同投入洪流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眼见时机成熟,甘辉上前一步,从朱成功手中接过了登陆作战的指挥权。他目光扫过已然准备就绪的登陆部队,高声下令,声音穿透硝烟与海风:“登陆部队,第一波次,登艇,准备抢滩!”

命令下达,搭载着精锐陆战营士兵的数十艘舢板和小艇,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从大船两侧放下。这些陆战营士兵,乃是大顺军中百里挑一的菁华。他们头戴熟悉的明制笠盔,身着轻便的镶铁白色棉甲,除了腰间挎着的制式腰刀,更引人注目的是肩上那杆闪烁着幽蓝金属光泽的新式燧发铳,以及铳口那截磨得铮亮的套筒式刺刀。这是戚睿涵、刘菲含带来的理念与这个时代顶尖工匠智慧结合的初步结晶,其可靠性与射击速度,远超旧式的火绳枪。

士兵们沉默而迅捷地顺着绳网滑入小艇,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严酷的训练成果。小艇满载后,桨手们奋力划动,这些轻便的船只立刻如同离弦之箭,破开浑浊的海面,朝着那片刚刚经受炮火洗礼的海岸线疾驰而去。

戚睿涵、白诗悦、袁薇、刁如苑、刘菲含、董小倩六人,则随着第二波登陆部队踏上了稍大一些的舢板。戚睿涵手持一柄经过现代钢材理念改良锻造的长剑,剑身狭长,寒光凛冽。

白诗悦紧握着她那柄分量不轻的朴刀,刀柄上的缠绳已被手心汗水微微浸湿。袁薇的九齿钉耙在阳光下泛着乌沉沉的金属光泽,看似农具,实则是极厉害的重兵器。刁如苑依旧扛着她那根齐眉棍,棍身随着船只微微晃动,她下盘极稳,纹丝不动。刘菲含除了佩有一把护身短刀外,还背着一个牛皮制成的行囊,里面装着她视若珍宝的部分火炮图纸、计算工具和一些可能用到的简易维修器械。董小倩则单手提着那杆分量不轻的马槊,槊锋狭长,带着放血槽,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越来越近的海岸,评估着可能的登陆点。

他们的任务,是随同主力陆战营行动,利用各自的特殊技能和相对超前的认知,在关键时刻提供支援,尤其是应对可能出现的武林高手、复杂巷战或是其他特殊突发状况。

登陆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残存的守军早已被那地狱般的炮火打得魂飞魄散,组织度完全丧失。仅有的一些零星箭矢和火铳射击,从一些残垣断壁后飞来,但在顺军陆战营严密的藤牌阵掩护和燧发铳迅速组织的排枪齐射下,迅速被压制、消灭。陆战营士兵展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以鸳鸯阵小队为单位,盾牌手、长枪手、刀手、铳手各司其职,交替掩护,迅捷而有效地清理着港口区域的残敌,巩固并不断扩大着滩头阵地。

就在大顺舰队炮击港口,陆战营抢滩登陆之际,祖法儿王宫深处,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也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