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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寰海归帆启新元(1 / 2)

永昌十二年的四月,春风已彻底驯服了华北平原最后的寒意,携着温润水汽与泥土芬芳,一路吹拂至天津卫港口。海天一色,澄澈如洗,暖融融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下来,将港口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帆樯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然而,今日港口的氛围,远非寻常春日暖意可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沸腾的喧腾,一种深植于骨髓的荣耀感与集体性的亢奋在交织、涌动,连空气都仿佛因这份期待而微微震颤。

港口核心区域,早已被肃清并精心布置。一座巍峨高台临水而建,雕梁画栋,旌旗招展,最醒目处是那面象征皇权的龙纛,在咸湿海风中猎猎作响。高台两侧,身着绯紫官袍的文武百官,按品阶高低肃然林立,纹丝不动,如同彩色的碑林。他们或神情肃穆,或难掩好奇,目光皆有意无意地投向远方海面。更外围,是排列成整齐方阵的京营劲旅,军士们甲胄鲜明,枪戟如林,在日光下反射出连绵不绝的冷冽寒光,肃杀之气与节日的喧闹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码头周遭,乃至稍远的坡地、屋顶,但凡能窥见港口一隅的地方,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商贾、士子、工匠、农夫、妇孺老幼,万头攒动,人声如同持续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人们兴奋的议论声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贪婪地投向那停泊在港湾深处的庞大舰队——那几艘经历了近两载风霜,船体留下斑驳痕迹,帆缆略显沧桑,却承载着环航寰宇惊天壮举的大顺远洋宝船。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如同凯旋的巨兽,沉默本身就是无言的史诗。

龙纛之下,大顺开国皇帝李自成,身着赭黄龙袍,负手而立。岁月与至高权位的磨砺,让他眉宇间少了些当年纵横捭阖的草莽锐气,多了几分君临天下的深沉与不怒自威的雍容。他身形依旧挺拔,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此刻正遥望着海面上那支熟悉而又因远航归来更显沧桑的舰队,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却足以让近侍心领神会的笑意。这次远航,不仅关乎奇珍异宝,更关乎他一手开创的王朝的气象与格局。

在他身后半步之遥,内阁首辅、六部堂官等中枢重臣依次排列。即便是当初对耗费巨资出海之议持激烈反对态度的刘宗周、龚鼎孳等人,此刻亦只能收敛心思,肃然恭立。刘宗周面容清癯,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投向海船,既有士大夫对未知事物的天然审慎,也有一丝不愿承认的、对“格物致知”另一种可能性的隐约期待。龚鼎孳则更多是政治家的考量,他观察着皇帝的神色,揣摩着这场盛典背后对朝局、对国策的深远影响。

舰船之上,主帅朱成功(郑成功)、副帅甘辉、通译何斌,以及作为皇帝特派参谋随行的戚睿涵及其五位女伴——白诗悦、袁薇、董小倩、刁如苑、刘菲含,皆已换上整洁庄重的冠服,肃立于船舷之后。望着眼前这远超预期的盛大场面,听着岸上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即便是久经沙场的朱成功,心中也不禁波澜起伏。

近两年的海上漂泊,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狂暴的飓风、诡谲的暗礁、凶悍的海盗、陌生的海域、奇异的疾病,还有与欧洲殖民者在遥远大陆的紧张对峙……此刻,见到这熟悉的土地,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热烈,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与巨大的成就感交织在心头。

戚睿涵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肺腑中积压的海上咸腥气息和所有艰险记忆都吐出来。他侧头,目光扫过身边这些与他命运紧密相连的同伴。

白诗悦,他的现代女友,此刻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眼中闪烁着激动与近乡情怯的泪光,白皙的脸颊因兴奋而泛红。

袁薇,他的闺蜜和知己,眼神中则是一种深沉的历史参与感,仿佛在透过眼前的盛景,审视着教科书上未曾记载的宏大叙事。

董小倩,这位原本属于明末清初时空的传奇女子,如今已是他们不可或缺的伙伴,她依旧保持着那份乱世磨砺出的沉静与坚韧,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刁如苑,精明的文创女老板,嘴角噙着一丝惯有的、介于精明与感慨之间的笑意,目光已在快速扫视岸上的人群与布局,似乎在评估着潜在的商机。

而理科生出身的刘菲含,大学班长,则更多是带着一种严谨的审视与参与创造的自豪,目光流连在她参与设计、并历经远洋考验的海船结构与索具上,仿佛在检查一件完美的作品。

“终于……回来了。”戚睿涵的声音很轻,带着风浪洗礼后的沙哑,更像是一句说给自己听的确认。

“是啊,回来了。”白诗悦轻声应和,她的手不自觉地挽住了戚睿涵的臂弯,指尖微凉,“这一路,有时候真的觉得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生怕醒来还在颠簸的船舱里。”

“可不是梦,”袁薇接口道,她的语气带着文科生特有的历史纵深感,声音清晰而稳定,“我们是这历史的亲历者,更是推动者。看这万民欢呼的场面,我们所带回的,不仅仅是货物,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图景。”

朱成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衣冠,沉声道:“诸位,准备下船觐见吧。陛下亲临,百官齐聚,万民瞩目,莫要失了礼数,亦莫负了这番浩荡皇恩与我们所历经的艰辛。”

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再次划破长空,与震天的鼓乐交织在一起,宣告着历史性时刻的到来。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朱成功率先迈步,率领着航队的主要成员,踏着厚重红毯铺就的跳板,步伐沉稳而坚定地走下战舰。甘辉、施琅等武将昂首挺胸,戚睿涵等人则遵循着预先演练的礼仪,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从容。

队伍行至高台之下,依礼参拜。朱成功洪亮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彻全场:“臣,朱成功,奉旨远航泰西、新陆,扬帆两载,遍历寰宇,今幸不辱命,率全体将士归朝,觐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中蕴含着风浪洗礼后的坚定与不负使命的坦然。

“卿等平身。”李自成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毫不掩饰的愉悦与洪亮,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爱卿与诸位将士,远涉重洋,不避艰险,为国宣威,探索未知,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辛苦了。”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归来的航队成员,在那几位女子身上略作停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为陛下,为大顺,万死不辞!”众人齐声应答,声浪直冲云霄,与岸上的欢呼遥相呼应。

简单的仪式性对答之后,便进入了此次迎接盛典的核心环节——献礼与呈报航程概要。朱成功转身,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多时的军士们,精神抖擞地开始将航队从世界各地精心挑选、妥善保管的奇珍异宝,分门别类,一箱箱、一笼笼,井然有序地抬至御前高台之下那片开阔地带。

首先呈上的是来自欧洲的物产。军士们抬上精美的木箱,打开后,里面是来自葡萄牙的彩绘瓷砖,蓝白相间的图案描绘着异域的宗教故事与航海场景;造型繁复、錾刻精美的银质餐具和烛台,闪烁着柔和而高贵的光芒;还有厚实柔软、色泽浓郁的天鹅绒织物,触感异常。接着是来自英国的物件:巨大的机械座钟,钟摆规律摆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表盘上罗马数字与精巧指针令百官啧啧称奇;色泽沉静的优质羊毛呢绒,与东方丝绸迥异;更有一些闪烁着理性与工艺光芒的科学仪器——黄铜制的望远镜、小巧的显微镜、结构复杂的天体观测仪等,这些物件甚至比金银珠宝更吸引某些有心人的目光,比如刘菲含,她看到这些仪器时,眼中闪过专业性的光芒。

李自成饶有兴致地走下御座,来到这些物品前仔细观看。他拿起一块葡萄牙瓷砖,摩挲着光滑的釉面,又看了看那座英国座钟,问道:“此物既能自动计时,精度如何?可比我朝刻漏?”

朱成功忙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陛下,此钟表依靠机簧齿轮驱动,若调试得当,计时颇为精准,一日误差不过数息。然其结构精巧,易出故障,需专人维护,不若我朝刻漏之经久耐用。然其便捷与自动,亦有其长处。”他又指了指那些科学仪器,“此乃泰西格物之学所用之器,可观远察微,测天量地,是其学问之基。”

李自成颔首,未置可否,目光转向下一批物品。这次抬上来的是食物。御膳房派来的资深厨师们,在太监的引导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对于此时中国而言全然陌生的食材与成品。

来自葡萄牙的蛋挞,金黄酥脆的表皮虽经长途运输稍显疲软,边缘有些许塌陷,但仍能想象其出炉时的香甜诱人;各种样式的面包,长棍形的硬壳面包、圆形的软面包,散发着与中华馒头、包子截然不同的纯粹麦香;来自英国的各式布丁、凝结着奶脂的甜点,其精巧的造型和浓郁的奶香、蛋香,引得近前一些年轻的官员忍不住暗暗抽动鼻翼,吞咽口水。

李自成拿起一个蛋挞,在手中掂了掂,仔细端详其构造,问道:“此物何名?如何食用?滋味如何?”

朱成功再次解释:“回陛下,此物名为‘蛋挞’,源自葡萄牙,乃以鸡蛋、牛乳、砂糖等物混合成馅,置于酥皮中烤制而成。可直接食用,口感外酥里嫩,香甜可口。”他又指了指那些面包,“这些是泰西各国常食之主粮,名为‘面包’,种类繁多,可佐以肉蔬冷盘,或蘸取汤羹食用,亦可切片烘烤。”

“好,”李自成将手中的蛋挞交给身旁恭敬侍立的内侍,“送入御膳坊,命他们好生研究其用料与制法,务必复原其风味。朕与众卿,日后都要尝一尝这万里之外传来的泰西滋味。”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亦可将部分成品分赐百官,让众卿一同品鉴。”

皇帝此言一出,群臣中响起一阵低低的、带着期待的交头接耳声。

随后,更引人注目的“活物”被小心翼翼地抬了上来。当来自美洲的火鸡被装在特制木笼中推出时,立刻引起了轰动。那火鸡体型硕大,比寻常家鸡大上数圈,脖颈上裸露的皮肤呈现出蓝红交织的怪异色彩,它似乎被周围山呼海啸的人声惊扰,发出“咯咯”的奇特叫声,不安地转动着脑袋,羽毛微微蓬起,引得群臣一阵讶异的低呼与窃窃私语。

“此禽形态殊异,声如怪响,不知其肉味若何?”一位兵部的官员忍不住低声对同僚说道。

而接下来,当来自澳洲的袋鼠和考拉被装上带有轮子的特制笼车推上来时,现场更是响起了一片难以抑制的惊叹与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