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他走进洗手间。
用冷水狠狠冲脸。
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狼狈得像个流浪汉。
但他不在乎。
只要找到她。只要还能挽回。
只要......亲口告诉她,他爱她。
一直爱着。从未停止。
两小时的等待漫长得像两个世纪。
他坐在候机区,目光死死盯着航班信息屏。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戒指——那枚被她留下的婚戒。
他一直带在身边,像个可笑的纪念品。
终于登机了。
经济舱。狭窄的座位挤得他腿都伸不直。
但他不在乎。
只要能到苏黎世。只要能找到她。
飞机起飞时,他望着窗外的云层。
忽然想起蜜月时,她靠在他肩上睡着的模样。
呼吸轻柔,像个孩子。
他当时只觉得烦,现在想来,那是他此生最安心的时刻。
可惜。回不去了。
空姐送来餐食,他看都没看。
胃在绞痛,但他感觉不到饿。
满脑子都是燕婉。
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和马丁谈条件?是不是在哭?
他再次拨打她的号码。
还是关机。
烦躁地把手机塞回口袋,却碰到一个硬物。
是那枚戒指。
冰凉的。硌手。
就像他们之间冰冷的关系。
三个小时的飞行,他度秒如年。
终于,飞机开始下降。
苏黎世到了。
他第一个冲下飞机,在出口死死盯着每一个出来的乘客。
没有。还是没有。
他抓住一个空乘:这班飞机上有没有一位中国女士?
空乘被他吓到,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像有。但她提前下机了。
提前下机?
在哪?
在日内瓦。她说有急事。
日内瓦!
傅怀瑾的心沉到谷底。
调虎离山。她故意买去苏黎世的票,实际在日内瓦下机。
就为了甩开他。就为了......独自面对。
他立刻查询航班。最近一班去日内瓦的飞机要等一小时。
太久了。
租车。他对特助说,我现在开车去日内瓦。
傅总,开车要三个小时......
那就三个小时。
他冲出机场,找到租车行,选了最快的车。
付钱。拿钥匙。
坐进驾驶座,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
车子像箭一样射出去。
雨还在下。
瑞士的公路蜿蜒曲折,他开得飞快。
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他却把油门踩得更深。
时间就是一切。他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找到她。
阻止她。
告诉她,他在这里。他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