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茫茫人海,何处寻觅(1 / 2)

傅怀瑾把油门踩到底。

仪表盘指针在140公里\/小时的位置颤抖。雨刮器疯狂摆动,却刮不尽挡风玻璃上倾泻的雨水。

就像他此刻的心,再快的速度也追不上她离开的决心。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真皮表面已经被他的汗水浸得发亮。这是燕婉选的车,她说真皮方向盘握起来踏实。

现在,连这份踏实都在嘲笑他的失去。

胃部传来熟悉的灼痛。他单手去够副驾上的矿泉水,瓶子滚落到脚边。

以前胃疼时,燕婉总会默默递来温水。水温总是刚好,她总要先试过温度。

现在只有冰凉的矿泉水,和他满嘴的苦涩。

特助发来定位:马丁在日内瓦的诊所。

那个红点像救命稻草,他死死盯着,眼睛酸涩也不愿眨眼。

至少还有方向。至少还能找到她。

山路蜿蜒,轮胎在湿滑路面打滑。他猛打方向盘,手肘撞上车门,钝痛蔓延。

但比不上心里的疼。

穿过隧道时,手机信号断了。黑暗笼罩车厢,只有仪表盘发出幽蓝的光。

像极了她离开后那些夜晚。他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以为那是他想要的清净。

现在才知道,那叫孤独。

信号恢复。特助又发消息:

燕小姐在诊所附近的酒店有消费记录。

酒店?过夜?和马丁一起?

这个念头像毒蛇钻进心里。他猛踩油门,车子在雨幕中发疯般疾驰。

赶到诊所时,天已漆黑。雨小了些,寒意却更重。

他推开车门,腿软得差点跪倒在地。三天没合眼,眼睛干涩发疼。

诊所亮着灯。玻璃门后的前台空无一人。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他推开检查室的门,里面整齐得过分。

没有燕婉。没有马丁。只有冰冷的检查床。

他伸手触摸皮革表面,凉意顺着指尖蔓延。

你来晚了。

马丁靠在门框上,扔过来一个文件夹。

她呢?

走了。两小时前。

文件夹里是燕婉的检查报告。孕16周。一切正常。

还有那张五十万支票。背面一行小字:

到此为止。

四个字。像四把刀,扎进心里。

他捏着支票,纸张边缘割着指尖。疼,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去哪了?

不知道。拎着行李走的。

他冲出诊所。夜雨又大了,打在身上冷得刺骨。

站在街头,看着来往车流。世界这么大,她要躲他,太容易了。

程隽来电:

找到她了吗?

又走了。

怀瑾,也许该放手了。

放手?

怎么放手?

那是他的孩子。他爱的人。

他坐回车里,浑身湿透。空调开最大,还是冷。

手指无意识敲打方向盘。像她画画时,铅笔在纸上的沙沙声。

特助发来酒店监控截图。燕婉一个人办理入住,一个人离开。付的现金,没留任何信息。

像人间蒸发。

他在车里坐到天亮。雨停了,太阳出来,晃得眼睛疼。

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开。也许下一个路口就会遇见她。也许她就在街角的咖啡厅。

也许......没有也许。

一天。两天。三天。

他找遍日内瓦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画廊。设计工作室。中餐馆。

没有。哪里都没有。

像是从未出现过。

第四天,他病倒了。发烧。胃出血。

在医院醒来,手背上插着输液管。程隽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