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谷领命,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车窗,恰好将魏无恒把玩短笛的情景收入眼底。他的眼神几不可察地一闪,心中了然,看来主子终究还是不死心啊。
不过若是他,也不甘心,齐慕风那么好的一把刀竟然不能为他们所用,真是可惜。
但是,鬼谷听自家师父枯老说过,他拼尽一生制作出的这蛊毒,并无解药。
所以,即便齐慕风不能为主子所用,但至少,他不再有资格成为主子的对手了。
一行人策马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
在距离北境军营三四十里的一座不知名的山上。
聂问天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枯草,漫无目的地在荒山野岭间晃悠,脚步拖沓,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儿得彻底。
可怜啊!这普天之下,还有比他聂问天更可怜的人吗?
因为自己的无知、狂妄、目中无人、见识短浅…他竟然在同一时间,把这世间两位站在顶峰、跺跺脚江湖都要震三震的高人给得罪了个干净!
现在回想起来,他真恨不得回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明明他们二位看上去完全是一副不与他这小辈计较的模样,但是,聂问天有些欲哭无泪。他这几天的遭遇算怎么回事?这哪里是不计较,明明就是秋后算账,而且还是钝刀子割肉!
“小聂啊,你去给老夫去打两只兔子来。那日的兔腿给你小子吃了一个,天一那老秃驴可没吃到呢?总不能让他说我小气。”
“小聂啊,兔子老夫吃腻了,你去给老夫猎只鹿来。许久没尝过鹿肉的滋味了,想念得紧啊。”
“小聂啊,平僧没什么大的爱好,就是馋那一壶美酒。听说距离此地不远的桃花镇上,盛产一种名为桃花醉的美酒,味道极为不错,有劳了。”
“小聂啊,这鹿肉我也吃腻了,你去给老夫再猎只狍子回来换换口味吧。”
…
呜呜呜,他好想哭啊。
为什么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子,每天胃口能那么好?不是要吃这个就是要吃那个,简直把他当成了专属猎户了!
而那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高僧,不老老实实念经参禅,偏偏喜好杯中之物?还要点名要喝镇店之宝?
最可气的是,他们为什么不去吩咐别人,非得可着他一个人使唤?
他哀怨地想起了自家师兄,他的亲师兄啊,就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两位高人折磨。非但不出手相助,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师兄弟的感情那么脆弱的么?
他无声咆哮,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