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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郢都余烬】断水剑鸣:这凶器认新主?(2 / 2)

就在这时,西岸秦军大营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紧接着,断水剑的鸣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项羽手中的残枪猛地震颤起来,枪头泛着的淡金色光泽突然变亮,像是被唤醒的猛兽。他下意识地握紧枪杆,却感到一股力量顺着手臂往上涌,竟让他不由自主地朝着秦军方向走去。

“羽儿!回来!” 项梁的呼喊从营中传来。

项羽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已走出营门十余步,枪头正对着秦军的方向,与断水剑的鸣音遥相呼应。他心中骇然,这枪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要去寻找什么东西。他用力将枪杆往地上一拄,柘木枪杆深深插入土中,才稳住了身形。

与此同时,秦军祭剑坛上的王翦也察觉到了异常。断水剑在鞘中剧烈跳动,剑鞘上的绿松石竟泛起微光,像是在回应着什么。他急忙登上了望塔,举起青铜望筒望向楚营。

望筒中,少年的身影清晰可见。他穿着破旧的皮甲,手中握着一杆残枪,枪杆上布满裂纹,枪头却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泽。最让王翦心惊的是,那枪头的纹路 —— 与断水剑的 “百炼水波纹” 一模一样!

“那是谁?” 王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身旁的李信眯起眼睛望去,随即脸色一变:“回将军,那是项燕的孙子,名叫项羽。听说年仅十五,却力能扛鼎,勇不可当。”

“项燕的孙子……” 王翦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匣。二十年前,他与项燕在郢城大战,项燕手中的长枪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最后虽斩杀项燕,却让其残部逃脱。如今想来,项燕的枪头,与自己的断水剑确实有些相似。

他再次举起望筒,仔细观察那杆残枪。枪头与枪杆连接处的 “宛” 字清晰可见,与断水剑剑格处的 “宛” 字标记如出一辙。王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 当年他从宛城铸匠手中夺得断水剑时,铸匠曾说,同批陨铁只铸了三件兵器:一柄剑、一杆枪、一把匕首。剑归了他,枪给了项燕,匕首则下落不明。

“原来如此……” 王翦倒吸一口凉气。断水剑与项燕残枪本是同源所铸,如今隔岸相对,自然会产生共鸣。可剑鸣指向项羽,难道这柄秦剑,竟认了楚人的后裔为主?

就在这时,项羽突然拔出插在地上的残枪,朝着秦军方向猛地一挥。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与此同时,王翦手中的断水剑突然从剑匣中弹出半寸,剑刃泛着的寒光与枪头的淡金色光泽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无形的光桥。

“将军小心!” 李信急忙扶住王翦,只见断水剑的剑刃正在快速升温,剑格上的鹰纹像是活了过来,展翅欲飞。

王翦强行将剑按回鞘中,掌心已被烫得通红。他望着雾中项羽的身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少年不仅继承了项燕的枪,更似乎与断水剑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若今日不能斩杀此子,日后必成大秦心腹大患。

“传令下去,提前渡河!” 王翦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贲率左翼五千人从上游渡河,李信率右翼五千人从下游包抄,我率中军直击楚营中枢!务必斩杀项羽,夺下那杆残枪!”

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进攻的指令。秦军大营瞬间沸腾起来,楼船扬帆起航,划桨声整齐划一,溅起的水花在雾中凝成水珠。甲士们举起青铜剑,剑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寒光,与楚营方向的枪影遥相对峙。

项梁在楚营中看到秦军动向,急忙下令:“全军列阵!左翼守上游,右翼防下游,中军随我迎敌!” 士兵们纷纷拿起兵器,脚步声震得营地基土微微颤抖。项羽站在中军最前排,手中残枪的震颤越来越强烈,枪头的淡金色光泽愈发耀眼,像是在渴望着与断水剑的交锋。

淝水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起来,像是被两岸的杀气所搅动。王翦站在楼船的船头,断水剑在鞘中不安地跳动,剑鸣与远处的枪吟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战前的悲歌。他知道,今日之战,不仅是秦楚两国的交锋,更是两柄同源兵器的宿命对决。

【四: 血色初染,未卜的刃光走向】

秦军楼船抵达中流时,楚军的箭雨已如暴雨般袭来。“咻咻” 的箭声划破空气,扎在船板上发出密集的 “笃笃” 声。王翦立于船头,断水剑已出鞘,剑刃横挡在身前,箭矢碰到剑刃便被弹开,纷纷落入水中。

“放箭!” 李信在右翼船上大喊。秦军弓弩手同时放箭,箭雨如黑云般压向楚营,楚军士兵举盾格挡,盾牌瞬间被射成筛子。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水流声混在一起,淝水两岸顿时成了修罗场。

王贲率领的左翼军已在 上游登陆,甲士们踏着浅滩冲向楚营左翼,青铜剑劈砍在楚军的木盾上,木屑飞溅。楚军士兵虽奋力抵抗,却难敌秦军的精锐,很快便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杀!” 项羽的怒吼声在中军响起。他握着项燕残枪,如猛虎下山般冲入秦军阵中。枪杆横扫,三名秦军甲士同时被打翻在地;枪尖直刺,精准戳穿一名秦兵的咽喉,鲜血喷溅在枪头的 “百炼水波纹” 上,竟顺着纹路流淌,像是活了过来。

王翦在楼船上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这少年的枪法,竟与项燕如出一辙,甚至更加凌厉。更让他心惊的是,每当项羽的枪头沾染鲜血,他手中的断水剑便会剧烈鸣响,剑刃的淡金色光泽与枪头相互呼应,像是在为项羽助威。

“驾!” 王翦猛地一夹马腹,战马跃上岸滩,断水剑直指项羽,“竖子休狂!老夫来会你!”

项羽听到声音,转头望去。只见王翦身披重甲,胯下黑马神骏非凡,手中长剑泛着淡金色光泽,与自己的枪头如出一辙。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握紧残枪便冲了过去:“老贼!拿命来!”

两马相交的瞬间,剑与枪终于碰撞在一起。“当 ——” 一声巨响,震得周围士兵纷纷捂住耳朵。断水剑与项燕残枪的刃口相抵,淡金色的光泽在两者间流转,竟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光罩。王翦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上传来,手臂发麻,险些握不住剑柄。

项羽也不好受,枪杆震颤得厉害,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枪杆流下。但他毫不畏惧,反而更加兴奋,猛地发力将王翦的剑推开,顺势一枪横扫,直指王翦的面门。王翦急忙侧身躲闪,枪尖擦着他的头盔飞过,将头盔上的红缨削断。

“好枪法!” 王翦赞了一声,心中却愈发凝重。这少年的力气和枪法都远超常人,更可怕的是,他与残枪、断水剑之间的共鸣,似乎能增强他的力量。再打下去,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

他突然想起范增的话,此枪头与断水剑同源,若能将两者分开,或许能破解共鸣之兆。于是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转身便走。项羽果然上当,策马追了上来,手中残枪直刺王翦的后背。

就在枪尖即将刺中的瞬间,王翦突然转身,断水剑顺着枪杆滑下,剑刃精准地砍在枪头与枪杆的连接处。“咔嚓” 一声,柘木枪杆应声断裂,枪头带着一道淡金色的弧线,飞落在地。

项羽愣住了,握着半截枪杆,看着地上的枪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断水剑失去了共鸣的对象,鸣音渐渐平息,剑刃的淡金色光泽也褪去了不少。王翦喘着粗气,握着剑的手依旧在颤抖 —— 刚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

“祖父的枪……” 项羽突然怒吼一声,举起半截枪杆朝着王翦冲来,眼中布满血丝。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疯了一般挥舞着断枪,每一击都带着拼命的架势。

王翦心中一软,竟有些不忍下手。这少年的刚烈,像极了当年的项燕。他侧身避开断枪的攻击,正要开口劝降,却见远处楚营方向突然升起一道狼烟 —— 那是楚军溃败的信号。

“将军!楚营已破!项梁被俘!” 一名亲兵大喊着冲了过来。

项羽闻言,身形一滞。他转头望向楚营,只见秦军已攻破辕门,“项” 字大旗被砍倒在地,燃起熊熊大火。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握着断枪的手无力地垂下。

王翦看着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少年今日不死,他日必成大秦的劲敌。他举起断水剑,剑刃直指项羽的咽喉,却迟迟没有落下。断水剑在他手中微微震颤,像是在抗拒斩杀这个 “同源之物” 的新主。

“将他拿下,带回大营!” 王翦最终还是放下了剑。他不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更不能让断水剑背上 “认贼作父” 的骂名。

亲兵们上前,将项羽捆了起来。项羽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枪头,眼中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流下。断水剑的鸣音彻底消失了,剑刃泛着冰冷的寒光,像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王翦弯腰捡起枪头,指尖抚过 “百炼水波纹”,心中五味杂陈。这枚枪头与他的断水剑同源,却落在了楚人的手中;这少年是楚将后裔,却让秦剑产生了共鸣。或许正如欧冶子后人所说,兵器本无正邪,只看握在何人手中。

夕阳西下,秦军大营中燃起了篝火。项梁被押在囚车中,项羽则被绑在木桩上,两人遥遥相望,却一言不发。王翦坐在大帐中,将断水剑和枪头放在案上。剑与枪头并排躺着,竟没有再产生任何共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将军,如何处置这两人?” 李信走进大帐问道。

王翦望着案上的剑与枪头,沉默了许久。他想起赵高在咸阳的阴谋,想起李斯的密信,想起云梦泽的谍影,突然觉得这枚枪头和这个少年,或许是破解咸阳暗流的关键。

“暂且关押,严加看管。” 王翦沉声道,“明日班师回朝,将他们一并带回咸阳。”

帐外,篝火的光芒映照着断水剑和枪头,淡金色的光泽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像是在预示着未来的风云变幻。项羽靠在木桩上,望着咸阳的方向,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他知道,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拿回祖父的枪,用王翦的剑,为楚国报仇。

而王翦握着断水剑,心中却充满了疑虑。这柄认了新主的秦剑,这枚与秦剑同源的楚枪头,究竟会给大秦带来怎样的命运?淝水之战虽胜,可他心中的不安,却比战前更加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