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项目的人才危机暂时缓解，但羊羽清楚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周一清晨，他早早来到办公室，桌上已经堆满了待批阅的技术方案和进度报告。
林夕敲门进来，神色略显疲惫却目光炯炯：“昨晚我和人力资源部加班梳理了全所的人才结构，发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羊羽示意她继续。
“不只是热管理组，控制系统组和能源供应组同样面临人才短缺。苏小满的团队平均年龄只有28岁，经验不足；刘建军高工那边虽然老师傅多，但年轻人太少，存在断层风险。”林夕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放在羊羽面前。
羊羽快速浏览着报告，眉头越皱越紧：“这意味着我们的人才问题不是个例，而是系统性风险。”
“更令人担忧的是，”林夕压低声音，“我收到消息，新科激光不仅高薪挖人，还在暗中接触我们的供应商，试图截断关键材料的供应渠道。”
羊羽站起身，走到窗前。晨光中的研究所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看来，我们需要双线作战了。”羊羽转身，目光坚定，“你负责内部人才建设和外部招聘，我来应对供应链和竞争对手的挑战。”
上午九点，羊羽召集各小组负责人开例会。令人意外的是，他首先没有讨论技术问题，而是宣布了一项新决定。
“从今天起，各小组每天必须抽出半小时进行‘交叉学习’，光学组的要去热管理组听课，控制组的要了解能源系统。”羊羽看着会议室里的各位负责人，“我们需要打破专业壁垒，培养复合型人才。”
方启航首先表示赞同：“这个安排很好，我们确实需要互相了解对方的工作难点。”
赵建明沉吟片刻，也点头同意：“老一辈的经验需要传承，年轻人的新思路也需要学习，我支持。”
会议结束后，羊羽特意留下苏小满：“小满，你的团队最年轻，但担子不轻。控制系统是龙脊的大脑，有什么困难现在就说。”
苏小满推了推眼镜，略显紧张：“羊所，我们确实面临挑战。10兆瓦级别的控制系统需要处理的数据量是深空之眼的十倍，现有的计算架构可能无法满足实时性要求。”
“有解决方案吗？”羊羽问道。
“我和几个同事研究过，可能需要采用全新的异构计算架构，结合量子计算芯片进行预处理。”苏小满的声音渐渐充满自信，“但这需要大笔资金投入，而且国内几乎没有先例。”
羊羽沉思片刻，拍板决定：“做一份详细方案，直接报给我。资金问题我来解决。”
就在龙脊项目全力推进之际，竞争对手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
周三下午，林夕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后，匆匆走进羊羽办公室。
“新科激光明天在上海举办国际激光技术峰会，邀请了全球顶尖专家，还有我们三个供应商的代表。”林夕神色严峻，“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宣布正在研发12兆瓦激光系统，直接压我们一头。”
羊羽接过邀请函，微微一笑：“这是明摆着的挑衅。你去还是我去？”
“您坐镇项目，我去吧。”林夕果断地说，“正好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林夕口中的“老朋友”是新科激光的cEo张伟，曾经是研究所的技术骨干，五年前离职创业，如今已成为行业内有影响力的企业家。
第二天，林夕带队参加峰会。会场布置极尽奢华，彰显着新科激光的财大气粗。张伟的演讲充满激情，宣布了多项技术突破和人才引进计划，矛头直指研究所。
茶歇期间，张伟主动找到林夕：“林政委，好久不见。听说你们的龙脊项目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帮忙吗？”
林夕保持微笑：“张总消息灵通，不过龙脊项目进展顺利，不劳费心。”
“那就好。”张伟递上一份名单，“这些都是从你们那里过来的人才，现在都在新科担任要职。说实话，国家项目的体制限制太多，不如来我们这里，资金充足，自由度大。”
林夕扫了一眼名单，心中一惊，上面竟然有几位她认为绝对不可能离开研究所的骨干。但她表面不动声色：“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不过张总，激光技术不是靠挖人和砸钱就能突破的，需要的是沉淀和积累。”
“时代变了，林政委。”张伟自信满满，“现在是以快吃慢的时代。我们明年就能推出12兆瓦系统，到时候龙脊项目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峰会结束后，林夕连夜赶回研究所，立即向羊羽汇报情况。
“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林夕神色凝重，“新科不仅挖人，还在游说相关部门，试图将龙脊项目降为备份项目，由他们主导国家激光体系建设。”
羊羽站在研究所的沙盘前，久久不语。突然，他转身说道：“看来，我们需要调整策略了。”
第二天，羊羽做出一系列令人意外的安排。
他首先找到即将退休的材料专家周工：“周工，请您先别退休，再带一支特殊队伍如何？”
周工疑惑地问：“什么特殊队伍？”
“逆向研究小组。”羊羽压低声音，“新科激光宣称的技术参数高得不合常理，我怀疑他们有了非常规的技术来源。我们需要弄清楚他们的技术路线，知己知彼。”
周工沉吟片刻，点头同意：“确实，他们的进展快得反常。我接受这个任务。”
接着，羊羽联系了在国家安全部门工作的老同学：“老李，帮我个忙，查一下新科激光的国际技术合作情况，特别是与境外机构的交往。”
最后，羊羽做出一项大胆决定——主动邀请媒体参观研究所。
“这风险太大了吧？”林夕担忧地说，“万一项目进展不顺利，会被放大批评的。”
“恰恰相反。”羊羽目光深远，“我们要让更多人了解龙脊项目的战略意义和价值。舆论高地，我们不占领，就会被对手占领。”
媒体开放日当天，五十多家国内外媒体记者涌入研究所。羊羽亲自带队参观，坦诚介绍项目的进展和挑战。
在参观过程中，一位外媒记者突然提问：“羊所长，新科激光宣布即将推出12兆瓦系统，而你们的10兆瓦项目还在攻坚阶段，这是否意味着国有研究机构已经落后于民营企业？”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镜头对准羊羽。
羊羽微微一笑，从容应答：“激光技术不是数字游戏，关键是可靠性和可持续性。研究所追求的不是简单的数字突破，而是整套技术体系的自主可控。龙脊项目的任何进展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任何水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举个例子，我们的光学材料已经实现1000小时连续工作的寿命，而国际上同类产品的平均水平是100小时。这种基础性的突破，比单纯提高功率数字更有价值。”
参观结束后，媒体的报道大多正面，有力地回击了新科激光的舆论攻势。
然而，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一周后，羊羽接到老同学的电话：“羊羽，查到了些情况。新科激光与一家境外机构有密切往来，那家机构背后有外国军方背景。他们可能通过第三方获得了受限技术。”
羊羽心中一震：“有确凿证据吗？”
“还在收集，但目前的情报已经足够引起警惕。建议你们加强对核心技术的保护，特别是那项梯度材料复合冷却技术，据我们所知，对方对此非常感兴趣。”
挂断电话，羊羽立即召集安全保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