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西行暗影(1 / 2)

祈福大典的成功,如同在沉闷的朝堂与惶惑的民间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玉符蕴含的微弱净化之力,虽不能立刻扭转地脉衰败的趋势,却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污染的扩散,尤其是在宸京周边,一些原本出现异状的田地和水源,情况得到了轻微的缓解。这微小的改变,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女帝的“祈福”并非虚言。

然而,云薇深知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症结,在于彻底净化九州核心地脉节点,以及查明并消除那个来自西域的潜在威胁。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云薇面前站着两拨人。

一拨以清虚子和天枢星使为首,他们将携带首批加持过的玉符,前往已勘定的泰山地脉节点,尝试进行首次局部净化。此举风险未知,但势在必行。

另一拨,则是即将秘密西行的队伍。出乎所有人意料,云薇任命了刚刚在祈福大典玉符制作中表现出色的年轻学徒之一,名为墨羽的沉默少年,作为这支队伍的副领队。而正使,则是主动请缨的摇光星使。

“陛下,墨羽年幼,且不通武艺,西行艰险,恐难当大任。”一位老臣出于稳妥,提出了异议。

云薇看向垂首肃立的墨羽,他年纪虽小,但眼神沉静,手指因长期刻画符文而带着薄茧。“墨羽心思纯净,感知敏锐,尤善辨识能量痕迹。西行队伍,需要的不只是武力。”她顿了顿,看向摇光,“况且,有摇光星使在,朕相信他们能随机应变。”

摇光微微颔首,她明白云薇的用意。墨羽代表着新朝培育的“新芽”,他的参与,本身就是一种象征。而且,他那种近乎本能的、对能量纯净度的敏感,在探查“天外异宝”这类事物时,或许比武者的刀剑更有用。

“此去楼兰,明面上,你们是前往西域贸易的商队,携带丝绸、瓷器与茶叶。”云薇交代道,“摇光,你经验丰富,负责统领全局,与西域各方势力周旋。墨羽,你的任务是仔细观察,感受那‘天外异宝’的能量性质,判断其与噬运玺的关联,以及…它对地脉可能产生的影响。”

“臣,定不辱命。”摇光肃然道。

墨羽也深深一揖,声音不大却坚定:“草民…必竭尽所能。”

是夜,一支规模不大的商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宸京,混入通往西域的商旅洪流之中。与此同时,清虚子与天枢也带着数十名精心挑选的弟子和护卫,以及满载玉符的车队,向东往泰山而去。

朝堂之上,云薇开始着手推行更深层次的改革。她利用祈福大典凝聚的声望,力排众议,设立了“格物院”,不同于传统的翰林院或国子监,格物院旨在研究农工水利、医药算术等实用之学,并由鲁衡兼任首任院正,墨羽的另外两名同伴也被破格录入。同时,她开始逐步将一些原北凛降卒中确有才干、且经过考察忠心无虞者,安排到一些不太敏感的位置上,进一步实践其“各族共融”的诺言。

这些举措自然引来了部分守旧势力的非议,但眼下外有威胁,内有隐忧,加上云薇日益稳固的权威,反对的声音暂时被压了下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东行的清虚子偶尔有密信传回,言及泰山节点污染顽固,净化进程缓慢,但已有细微好转迹象,算是差强人意。

而西行的队伍,却如同石沉大海,整整一个月,音讯全无。

就在云薇心中的不安日益加剧之时,一个风尘仆仆、商人打扮的身影,在一个雨夜被秘密带到了紫宸殿偏殿。不是摇光,也不是墨羽,而是队伍中一名擅长伪装和潜行的暗卫。

“陛下!”暗卫跪倒在地,声音沙哑疲惫,“摇光大人与墨羽先生,在进入楼兰国境后第三日,便…便失去了联系!”

云薇心中一沉:“详细道来!”

据暗卫禀报,商队一路西行还算顺利,但一进入楼兰国境,就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抑氛围。楼兰国民看似如常,但眼神深处带着一种莫名的狂热与…一丝恐惧。他们很快打听到,那所谓的“天外异宝”被楼兰国师供奉在新建的“圣殿”之中,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摇光试图以胤朝使者的身份正式拜会楼兰国王,却被屡次搪塞拒绝。于是,她决定由墨羽凭借其能量感知能力,先行潜入圣殿外围探查,她则在外部策应。然而,墨羽潜入后不久,圣殿方向便传来一阵短暂的能量波动,随即恢复平静。摇光察觉有异,正要强行接应,却遭遇了大批楼兰卫兵的围堵,她为掩护其他队员撤离,主动断后,自此失去音讯。暗卫是凭借高超的潜伏本领,混入一支离开楼兰的商队,才侥幸逃回报信。

“能量波动?何种性质?”云薇抓住关键点。

“据…据墨羽先生潜入前最后的感知描述,那圣殿核心的能量,极其庞大且…混乱,充满了掠夺与毁灭的气息,与陛下您描述的噬运玺确有相似,但似乎…更加原始,更加不受控制…而且,那能量似乎在主动…抽取着楼兰地底的地脉之力!”暗卫回想起墨羽当时的凝重表情,仍心有余悸。

主动抽取地脉!云薇瞳孔骤缩。这比玄冥的作为更加直接,更加贪婪!若任其发展,楼兰乃至整个西域的地脉都将迅速枯竭!

“还有…”暗卫补充道,“我们在楼兰境内,发现了北凛人的踪迹,似乎…与楼兰国师往来密切。”

果然!拓跋宏的残部与楼兰勾结在了一起!他们想利用这“天外异宝”的力量卷土重来!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摇光和墨羽生死未卜,楼兰与北凛勾结,而那“天外异宝”正在疯狂吞噬地脉能量,若不阻止,其危害将远超玄冥!

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云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接派大军征讨?新朝初立,国力未复,且劳师远征,胜负难料,更可能将楼兰彻底推向北凛一方。

“你下去好好休息,今日之事,严格保密。”云薇对暗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