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你个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王八蛋!你欺负我们贾家没人了吗?!趁着老娘我不在家,你竟敢欺负到我儿媳妇头上!弄出个野种来!你想让我们老贾家断子绝孙啊!!你个黑心烂肺、不得好死的东西!我们贾家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抱你家孩子跳井了,你要这么害我们啊!!”
她越骂越顺溜,越骂越恶毒,唾沫星子在寒冷的空气中化成白雾。她那根粗短的手指,如同淬了毒的矛头,直直地指向中院正房、何雨柱家那扇紧闭的、漆色有些斑驳的木门。她刻意模糊了时间线,将秦淮茹那含糊其辞的“交待”,用最具体、最肮脏、最引人遐想的方式添油加醋地泼洒出来。她的目的明确而恶毒——就是要让左邻右舍都听得清清楚楚,把“傻柱搞破鞋,搞出野种”这顶大帽子,结结实实地扣死在他头上,逼他现身,然后……让他流血割肉!
邻居们果然被这泼天的大戏吸引了出来。或推开自家房门,抱着胳膊缩着脖子看热闹;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窗缝,竖着耳朵偷听;更有甚者,如二大爷刘海中,已经端着官架子,踱着方步走了出来,脸上是惯常的严肃,眼底却藏着看热闹的兴味。许大茂和秦京茹也闻声从后院赶来,许大茂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易中海作为一大爷,不能不出面。他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惯常的“公允”和无奈,走上前试图劝阻:“老嫂子,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这么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影响多不好!”
“好好说?我跟这个畜生没什么好说的!”贾张氏正在气头(或者说表演的兴头)上,根本不给这位一大爷面子,反而像是找到了控诉的对象,声音更加高亢,“一大爷,您来得正好!您是我们院的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他傻柱干出这种伤天害理、搞破鞋的龌龊事,他还算个人吗?!必须开全院大会批斗他!游街!把他赶出四合院!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她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将脑子里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汇都倾泻在不在场的何雨柱身上,从何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到他未来的子子孙孙(虽然她认定他是绝户)。中心思想明确而执着——傻柱罪大恶极,必须严惩,而严惩的方式,最好就是让他用金钱和物资来赎罪。
而此刻,风暴矛头所指的中心——傻柱家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冉秋叶坐在桌旁,手里的茶杯早已冰凉,她却毫无知觉。刚才在前院,贾张氏那番胡搅蛮缠、企图讹诈的丑陋表演,已经让她对这个老泼妇的厌恶达到了顶点,连带着对看似可怜却总能引来麻烦的秦淮茹,也生出了更深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这才刚回屋,试图平复一下烦躁的心绪,屋外就传来了贾张氏那如同索命魔音般的叫骂声,而且是指名道姓,污言秽语,直指她的丈夫何雨柱!
那一声声“傻柱”、“绝户”、“野种”、“搞破鞋”……如同烧红的钢针,一根根扎进她的耳膜,刺穿她的心脏。她的脸色由白转青,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极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关节泛白。她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受的教育是明事理、知廉耻,何曾受过这等泼妇骂街式的、直戳心窝肺管的污蔑?而且这污蔑是针对她携手一生的丈夫!
贾张氏这已经不是在胡搅蛮缠了,这是蹬鼻子上脸,是骑在人脖子上拉屎,是想要彻底毁掉何雨柱的名声,毁掉他们这个刚刚组建、尚未稳固的小家!这要是还能忍气吞声,他们夫妻以后在这院里,在整个胡同,还如何立足?
听着外面贾张氏越骂越不堪,甚至开始凭空捏造起何雨柱如何“强迫”秦淮茹的下流细节,冉秋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浑身都气得发抖。她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原本温婉的脸上此刻笼罩着一层冰冷的寒霜。她可以忍受清贫,忍受工作的劳累,甚至可以忍受一些不公,但唯独不能忍受有人如此恶毒地、下作地污蔑她珍视的丈夫!
她几步冲到门前,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把拉开了屋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这一片污言秽语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屋外的情景,瞬间涌入眼帘。不仅是贾张氏在那里张牙舞爪、唾沫横飞,整个中院几乎能出来的人都出来了,围成了一个半圆。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许大茂和秦京茹站在人群前列,许大茂脸上那看好戏的笑容几乎掩饰不住;还有其他邻居,目光复杂,同情、好奇、探究、幸灾乐祸……各种视线交织在一起,聚焦在突然开门的冉秋叶身上。
冉秋叶的出现,让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平日里温和少言的柱媳妇身上。
她强压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目光清冽如冰,直接穿透寒冷的空气,锁定在依旧在叫骂的贾张氏身上。她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和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院子里:
“贾婆婆,你没事堵在我们家门口,骂我们家柱子干什么?他招你惹你了?”
这一问,不卑不亢,带着理直气壮的质问,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正骂得兴起的贾张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