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风!”
黄药师脸色骤变。
他从未想过,这个当年因盗取真经被他逐出师门的徒弟,竟会为他舍命。
怒火与愧疚交织,他周身气息暴涨,双掌齐出,只听“砰砰砰”几声,全真七子皆被震得倒飞出去,长剑脱手,口吐鲜血。
其中谭处端伤势最重,落地后便没了声息——竟是被黄药师盛怒之下一掌震碎了心脉。
黄药师顾不上其他,几步冲到梅超风身边,将她扶起。
指尖搭上她的脉搏,只觉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不由得眼眶发红:
“傻徒弟,你……你这是干什么?”
梅超风靠在黄药师怀里,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断断续续地说:
“师父……谢谢你……还认我这个……徒弟……”
她这辈子最敬重的便是黄药师,当年被逐出师门,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如今能为师父挡下这一掌,反倒觉得死而无憾。
“我替你除了一个叛徒,不必谢我。”
欧阳锋收起蛤蟆功,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在他看来,梅超风背叛师门,本就该杀。
黄药师猛地抬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狠狠瞪了欧阳锋一眼,却终究没功夫与他计较。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梅超风,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全真七子个个重伤,见黄药师离去,却无力追赶。
丘处机看着谭处端的尸体,仰天长啸:
“黄老邪,全真教与你不死不休!”
随后能扛着他与其余五人相互搀扶着,蹒跚离去。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院子,顷刻间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几摊刺目的血迹。
“喂。”
如烟走到欧阳锋面前,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梅超风再怎么说也是黄药师的徒弟,你这一掌下去,不是明摆着挑事吗?”
欧阳锋哼了一声:
“我本想吓唬吓唬黄老邪,谁知道这瞎婆子自己撞上来。”
他顿了顿,又道,
“黄药师医术通神,应该能治好她。”
“他医术再高,冯衡还不是死了?”
如烟撇撇嘴,
“我觉得他不靠谱,我去看看。”
说罢,不等欧阳锋回应,便提气追着黄药师离去的方向跑了。
欧阳锋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又转头问欧阳克:
“完颜洪烈呢?我在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真的武穆遗书,得跟他说一声。”
“他去找裘千仞了,还没回来。”
欧阳克答道,目光却望着如烟消失的方向,
“叔父,我不放心我娘,我也去看看。”
欧阳锋挥挥手,算是应允。
且说如烟一路追着黄药师的气息,来到一片小树林。
只见黄药师正坐在一棵老槐树下,将梅超风平放于地,双掌抵在她后背,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
可梅超风的脸色依旧惨白,气息越来越弱,显然黄药师的内力也难以挽回她的伤势。
“让开吧,你这样救不了她。”
如烟走上前说道。
黄药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戾气:
“这里不欢迎你,滚!”
“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如烟也不生气,径直走到梅超风身边,
“连欧阳锋的蛤蟆功都治不好,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黄药师怒极,正欲发作,却见如烟忽然动了。
她指尖翻飞,使出一套诡异的点穴手法,指尖带着淡淡的白气,精准地落在梅超风胸前几处大穴。
这手法阴柔诡谲,竟与九阴真经中的点穴功有七八分相似。
“你……”
黄药师又惊又怒,正想阻止,却觉腰间一麻,竟是被如烟趁他分神之际点中了穴道。
他一身功力深厚,却偏偏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如烟接替他的位置,双掌抵在梅超风后背。
如烟闭上眼,体内内力缓缓渡入梅超风体内。
她的内力与黄药师不同,阴柔中带着一股韧劲,如春雨般渗透梅超风受损的经脉,一点点修补被蛤蟆功震碎的内脏。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梅超风原本惨白的脸上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欧阳克和欧阳锋一前一后赶来,见此情景皆是一惊。
欧阳锋见黄药师被点了穴,忍不住笑道:
“药兄,你这是……栽在一个女子手里了?”
黄药师又气又急,偏偏说不出话,只能瞪着如烟。
如烟收回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好了,她暂时没事了。”
恰好此时黄药师已经冲破了穴道,穴道一解,黄药师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如烟,掌风凌厉,正是落英缤纷掌的精妙招式。
如烟早有防备,身形一晃避开掌风,反手一掌迎上。
双掌相交,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各退三步。
黄药师站稳身形,眼中却没了怒意,反而多了几分探究:
“你这手法……是九阴真经里的功夫?”
如烟挑眉:
“你怎么知道我使的是九阴真经?”
黄药师冷笑一声,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冰冷:
“当年我发过誓,此生绝不练九阴真经,更要杀尽所有练过这经书功夫的人!”
他与九阴真经的恩怨,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药兄,何必呢?”欧阳锋连忙上前打圆场,他知道黄药师的脾气,真动起手来,如烟未必是对手,
“如烟她只是个女子,不懂你们这些恩怨。再说她刚救了你徒弟,就算看在这份情分上,也该饶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