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趴在他肩头，看着那些瞬间噤若寒蝉的众人，懵懂地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欧阳锋抱着他走到如烟的“坟”前，想点一炷香，指尖却微微发颤。
他总觉得，以她的性子，怎会如此轻易就……
而此刻，官道上，一辆装满西域香料的马车正摇摇晃晃地前行。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如烟素净的侧脸。
她嘴里叼着颗葡萄干，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城池轮廓，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燕京，我来了。”
她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那是临走前从长老们私库里“借”来的，足够她在中原逍遥一阵子。
至于白驼山庄？让那些老家伙折腾去吧，本来就就是他欧阳家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此行的目标很明确——完颜洪烈王府里的七宝蛇。
传闻那蛇以奇珍异宝为食，血能增强内力，正好适合她这种懒得苦修的人。
马车刚到燕京城门，就被一队金兵拦下。
如烟正想施展点小手段蒙混过关，却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完颜洪烈。
他最近正为哄包惜弱开心愁眉不展，见马车上堆满了西域的奇香、彩石和织锦，眼睛顿时亮了：
“这些东西，本王全买了！”
如烟眉开眼笑，立刻开口：
“王爷真是爽快！”
拿着钱，如烟在燕京最热闹的街上盘下了间酒楼，取名“烟云楼”。
楼下卖酒，顺带卖些小吃。
只是每到深夜，她就会换上夜行衣，潜入金王府寻找七宝蛇。
王府太大，亭台楼阁层层叠叠，还有不少护卫巡逻。
她借着夜色躲在假山后、花丛里，闻着各处的气味——七宝蛇性喜阴凉，身上该有股奇异的甜香才对。
可她找了三夜，只摸到完颜洪烈书房里的几本兵书，还差点被王府的獒犬发现。
“奇怪，难道那蛇被藏在密室里？”
如烟蹲在假山上，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有点泄气。
她不知道，这七宝蛇本就是为郭靖准备的机缘，在剧情的无形之力下，她自然屡屡失之交臂。
既然找不到，那就等。
如烟索性安下心来经营酒楼。
她酿的葡萄酒甘醇清冽，做的小吃抹着西域特有的孜然和沙姜，引得不少酒客慕名而来。
这日傍晚，一个身着道袍、背负长剑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酒楼。
他眉宇间带着郁色，正是刚从赵王府出来的丘处机。
他本是去找完颜康，想教他武功，却见那孩子对完颜洪烈言听计从，一口一个“父王”叫得亲热，气得他当场怒斥其“认贼作父”，拂袖而去。
闻到楼里醇厚的酒香，丘处机脚步一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家，来一坛最好的酒。”
如烟正在柜台后算账，闻言抬头，见他虽面带怒容，却气度不凡，便取了坛竹叶青。
又切了盘刚烤好的野猪肉，亲自端了过去。
烤肉上还冒着热气，撒着的辣椒粉红得鲜亮。
“道长请用。”
如烟把肉盘放下，
“有酒无肉，总少了点滋味。这调料是我用胡椒、茴香磨的，别处可尝不到。”
丘处机挑眉：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为何赠肉？”
如烟笑了笑，拿起酒坛给他满上：
“道长眉宇间带着愁绪，怕是有烦心事。借酒消愁本就无趣，若再无肉下酒，岂不是更添堵？”
她这话说得直白，倒让丘处机愣了愣。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带着股清冽的甘甜，竟然很对他胃口。
他又喝了一杯，才看着如烟问道：
“金国虎视眈眈，侵占我大宋疆土，却有人为了荣华富贵，认贼作父，甘为金人走狗，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如烟心里了然，想到未来欧阳克会被杨康杀死，她支持丘处机现在就干掉杨康：
“认贼作父？确实该杀，我支持你杀掉他。”
虽然觉得完颜康该死，但是丘处机却犹豫了：“或许侄子无辜，罢了，先喝酒！”
丘处机又喝了一大碗酒，夹起一块烤肉放进嘴里。
肉质鲜嫩，调料辛辣中带着一丝回甜，配上醇厚的竹叶青，让他郁结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由衷赞道：
“老板娘的酒好，烤肉更好。下次我还来。”
“随时欢迎。”
如烟屈膝一礼，转身继续招呼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