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水道的腥气里混进了符纸燃烧的焦味。诺雪将镇邪符燃尽的灰烬撒进陶罐,蛊虫在里面疯狂撞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无数指甲刮过玻璃。
“得找个密封的容器锁起来。”林萧用剑挑着陶罐往出口走,火把的光在水面晃出细碎的金纹,“这东西见了光会更凶,刚才那黑袍人没说错——它们能顺着水汽蔓延。”
叶柔突然停在原地,指尖白光一闪:“等等,水里有东西。”
众人低头,只见火把照过的水面下,密密麻麻的黑影正顺着水流往陶罐的方向聚来,细看竟是指甲盖大的黑色小虫,尾端带着荧光,像撒了把会动的星子。
“是血蛊的幼体!”诺雪脸色骤变,“刚才那个陶罐裂开了缝,肯定是漏出来了!”
林萧反手将陶罐扔进随身的铁箱,“哐当”锁死:“往上游走!别让它们跟着!”
水流声突然变得浑浊,幼蛊撞在脚踝上,带来针扎似的刺痛。云瑶张弓搭箭,箭头裹着硫磺粉,一箭射向水面,炸开的黄雾让虫群瞬间退散:“这东西怕硫磺!快撒!”
士兵们立刻解下腰间的硫磺袋,粉末撒在水面,腾起刺鼻的白烟。幼蛊在白烟里蜷成小球,被水流冲得七零八落。
“前面有光!”阿风突然喊道。
水道尽头竟嵌着扇青铜门,门缝里漏出暖黄的光,混着隐约的琴音。林萧示意众人熄灭火把,贴在门上听——琴音忽快忽慢,像有人在慌乱中拨错了弦。
“里面有人?”叶柔指尖抵在门上,触感冰凉,“门是从里面锁的,锁芯是七星扣,得用对应的玉簪才能开。”
林萧摸出怀里的玉簪——那是今早从黑袍人身上搜出的,簪头雕着朵半开的玉兰。他试着往锁孔里一插,“咔哒”一声,锁开了。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断了琴音。屋里的烛火突然晃了晃,映出个披散着头发的少女,正抱着琴瑟缩在角落,手腕上缠着渗血的布条。
“别、别过来!”她怀里的琴“哐当”掉在地上,露出藏在琴后的瓷瓶,瓶身贴着张泛黄的符纸,“我爹说了,你们要是敢碰这瓶血蛊,全城人都得陪葬!”
林萧举高火把,照亮她脚边的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陶罐,每个罐口都贴着和总水道那只一样的符纸。少女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显然刚画过符咒。
“你爹是谁?”他放缓脚步,玉簪在指尖转了个圈,“是那个被我斩了头的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