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应声跃上陈岸的船，抽出短刀就往固定绳索上剁。周大海抄起鱼叉跳过去拦，两人在甲板上扭成一团。另一人趁机摸向驾驶舱，想破坏发动机。
陈岸趁乱攀上船尾，滚进舱内，一把抱住声呐仪和防水盒。他听见外面脚步杂乱，玻璃碎了一地，紧接着是周大海一声闷哼，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肩膀。
他冲出去时，正看见那个混混举起刀，朝着船头旗帜狠狠劈下。
“刺啦...!”
一声裂帛响，红旗应声裂开，“陈”字中间被划出一道斜口，布条翻卷着飘在风里，像条撕烂的舌头。
周大海怒吼一声扑上去，两人摔作一团。赵有德在快艇上大喊：“给我拿下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岸没冲过去帮忙。他靠在驾驶舱边上，迅速打开声呐仪，调出刚才扫描的数据图，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把几个坐标点存进备用内存。他知道这些沉箱不止一个，今晚挖不完，也斗不过人多。
但他现在至少知道它们在哪。
他把仪器塞回防水袋，贴身收好，然后走到周大海身边，低声说：“别让他们靠近我口袋。”
周大海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血，瞪着他：“你到底惹了啥？”
“他们埋的钱，够买下整个收购站。”陈岸盯着赵有德的方向，“还有账本，写着谁给谁打了多少钱。”
周大海咧嘴笑了下，牙缝里渗着血：“难怪这么多人想让你闭嘴。”
赵有德站在快艇尾，指着他们：“你们俩今晚别想活着回去！这船明天就得沉！”
话音未落，周大海突然抄起鱼叉，狠狠砸向快艇油箱附近的管线。一声闷响，黑油开始往外渗。快艇驾驶员慌了神，赶紧往后倒车。
“走不了？”周大海冷笑，“那咱们就一起泡着。”
陈岸没说话，只是默默检查了船锚和发动机状态。他还不能走，也不能被打垮。他知道赵有德不会善罢甘休，但这片海也不是他说了算的地方。
风渐渐大了，吹得裂开的旗帜啪啪作响。远处海面漆黑一片，几十米外就看不清轮廓。可陈岸清楚，那些沉箱还躺在海底，等着被挖出来。
他摸了摸胸口的防水盒，温度贴着皮肤。
只要东西还在，就不算输。
快艇退到安全距离后，赵有德掏出对讲机喊了几句。没过多久，东南方向又有引擎声传来，比刚才更响，估计是叫了援兵。
周大海啐了口血沫：“这老狗真要把全村混混都叫来？”
陈岸看了眼声呐屏，新信号出现了——海底另一侧，有个高密度物体正在缓慢移动，像是有人在拖箱子。
他拧紧仪器开关，压低声音：“他们想连夜转移。”
周大海眯起独眼：“那你还等啥？”
陈岸把手伸进舱底，摸出一根加固钢缆，缠在手腕上。
“不等人了。”他说，“现在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