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怕是早看透了不少事。
他扛起篓子,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艘破船。桅杆歪着,帆布烂成条,甲板缝里长出了青苔。这样的船,别说台风季,一场大潮都能掀翻。
“你说我活不过台风季...”他低声说了句,没人听见,“可你也没修你的船。”
风吹过来,带着咸腥味。他沿着码头往村道走,脚步稳。
走到拐角,他停下,摸出兜里的碎纸片。昨天烧剩的一角,还沾着灶灰。他对着光看了看,“钱万三水产”四个字虽然不在上面,但油墨颜色、纸张质地,跟批条上的完全一致。
两条线,合上了。
赵有德克扣低保金,拿港商名义走账;钱万三的桶出现在自家滩头,疑似排污;而系统偏偏在这个时候检测到异常洋流。
这不是巧合。
有人在试水,也在布局。而他,刚刚被推到了棋盘边上。
他把纸片重新折好,塞回贴身口袋,加快脚步往家走。
夕阳落在屋檐上,院子里静悄悄的。
小满还没回来,书包挂在门后,算盘压在桌上。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把竹篓靠墙放好,顺手检查了床板下的防水布包...鲍鱼还在,一只没少。
然后他蹲下身,拉开床底那个老旧木箱。
箱子是父亲留下的,锁早就坏了,搭扣松垮。他一直没动,因为没到时机。现在不一样了。线索开始串联,敌人已经出手,他不能再靠运气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