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主让我速死。”
盯着书院一干人等,张渔歌真的是被气掉了半条命。
他生气的不是军法处的放水,也不是学生投票。
说白了,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但是书院偏袒学生和百姓的问题就很致命。
这是张渔歌不想看见的,黑甲军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会心软在所难免。
但是却不能在自己身上做二选一。
程清河想以死换自己将此事化小,不要诛连。
这本质上就是一种背叛,张渔歌无法接受的是背叛。
鲜血滴满了程清河的衣衫。
张渔歌的气突然消了不少,程清河真的做错了吗。
似乎并没有,配合了军法处的抓捕,也没有包庇学生,甚至愿意以死谢罪。
他已经退伍了,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人,对自己的忠诚是所有退役士兵的自发行为。
而不是自己的要求。
该死的人都死了,剩下的都是不知情的小虾米。
可这些小虾米却是他耗费心血栽培起来的学生,是敬他爱他的晚辈。
闭上眼睛,张渔歌靠在椅子上,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自己回来就遇到这档子事,被气昏头了,在愤怒的时候做决定有可能会留下遗憾。
大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无人敢大声呼吸,娜仁花坐到张渔歌身边,顺从的伏在他的腿上,让张渔歌的手抚摸自己的头发。
这是私下的见面,娜仁花此举并无不妥。
摸着娜仁花的秀发,张渔歌很快恢复了理智。
这不是书院的问题,开明的学风是自己定下的教学理念。
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百姓愚昧,被人利用不怪他们。
学生被保护的太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什么性质,也说明了他们对书院的信任。
自己也病了,虽然希望改变世界,但是对权力看得越发的重。
杀戮迷人心智,自己已经忘记了初衷。
教学理念不能改变,但是自由却不能没有约束。
轻轻拍娜仁花,示意自己已经没事。
娜仁花坐起身,看见夫君眼中的血红消退,清明无比,宽心不少。
退回人群,她虽然是张渔歌的女人,却也是书院的先生。
“程清河判断失误,给风谷镇带来巨大损失,即刻解除职务,永不录用。”
“张威,罚杖八十军棍。”
“取消总院职能,各院将分工重组,一部分纳入官府系统。”
“未来书院不得参与教学以外任何事情。”
“......”
一口气把事情说完。
“不得多言,细则将由官府与书院交接。”
再一锤定音,把事情敲死。
既然书院没有选择自己,那么他们的权力也该交回来了。
书院没有太多的法规,而官府有。
将来再出意外,官府可以依法办事,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到时候该杀的杀,也不用为难什么。
程清河面色苍白,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
书院职能过大,是导致灾祸的根源,没有足够的约束只会让书院走入更可怕的深渊。
或许这就是盛极必衰,拆分了也好,这样书院就能安安分分的教学了,而不是像一个四不像一样,什么都能管。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躺枪的苏伊士军事学院,和婆罗洲的海军学院,在一个月后送来两封信件。
含妈量极高,把程清河骂了一个狗血淋头。